时鸢的心随着许冕的声音颤了一下。
她抿着唇,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十分复杂的情绪看着许冕。
许冕被这样的眼神刺痛了。
他的鸢鸢从来没有这样充满距离感地看着自己。
她是那么的温柔,眼里也是无限的柔情,只是望着你就能让你的心也跟着变柔软。
哪怕是当初提出离婚,都是含着细碎的泪光,惹人心疼。
想到这,许冕心脏钝痛——
他让她哭了。
所以,她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
“鸢鸢,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们已经离婚了。”
不。
我们没有离婚。
你还是我的妻子啊。
许冕在心中痛苦地呐喊,可他不能说,因为这是他和西森约定好的。
他只是红着眼,牢牢地盯着时鸢:“鸢鸢,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我们重新开始吧,重新开始吧。”
“我要你的一切做什么呢?”
时鸢淡淡地反问。
许冕愣住了,一瞬间犹如置身寒窖。
是啊。
她不再爱他了,所以他的一切,她都不要了,也包括……他这个人。
顾钟爻欣赏着许冕的狼狈,又担心时鸢真的心软,掐着时间感觉差不多了就打断许冕。
“许先生,请让一下,你已经打扰到我的女伴了。”
许冕冷笑一声:“顾钟爻,你装好人还真有一套,不累吗?”
顾钟爻并不生气,风轻云淡道:“做好人是一件开心的事,自然不累。”
“你——”
“许冕,”时鸢打断面前的男人:“我今天是想来这里放松心情来着,可是看到你在,我真的开心不起来。”
明明她的声音是那么柔和,还是叫许冕眼里最后一缕光暗淡下去。
他呆在原地,连顾钟爻带着时鸢离开了都不知道。
顾钟爻吩咐佣人给时鸢拿了一杯果汁,递过去时顺便用指腹沾走时鸢眼尾的泪珠。
“他不值得。”
她一哭,他也跟着难受。
这是又痛又欣喜的感觉。
很多时候,顾钟爻分不清是因为时鸢能牵动自己的情绪而被她吸引,还是因为被她吸引才能因她的情绪而情绪起伏。
他曾经崇尚冷静自持,给自己筑一面高墙,可时间一久,又忽然渴望感受爱与被爱,痛苦与欢乐。
许冕有一点说的没错。
他一直在戴着面具活着,戴久了,连自己的温度都感受不到了。
指尖湿湿的,温热的,连带着心跳都在加速。
是她的温度。
和他的温度。
时鸢抽咽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说给顾钟爻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嗯,他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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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冕面前是一地的空酒瓶。
西森皱着眉,坐在离他不远处的沙发上。
“她不会原谅我了。”
“你太冲动了,现在不是找她的时候。”西森开口,语气有些责备。
许冕捂住脸:“我太想她了啊,只要一想到她的身边是别的男人,我就实在是忍不住,我们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哭了。
可西森并不打算安慰他。
毕竟在之前,他是眼睁睁看着许冕和时鸢的甜蜜生活,比这个冲击大了不知多少倍。
对于他而言,只要可以在最后得到她,西森觉得这点难过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他得看着许冕,别让这个疯子又做出什么疯事耽误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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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钟爻毕竟是顾家的掌权人,平时需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他怕时鸢一个人待着无聊,就把梦娜叫过来。
梦娜是兰特家的大小姐,和顾钟爻是一起长大的。
两家族有意撮合他们俩,但是奈何他们都把对方当朋友。
最后也只能作罢。????
梦娜这个大小姐,是个真真正正的甩手掌柜,也幸好她有几个哥哥,才可以如此无忧无虑。
见到时鸢,梦娜先是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又夸张地捂住嘴,惊叹道:“天呐!好可爱的东方洋娃娃。”
时鸢局促地羞红了脸,也在心里暗自艳羡梦娜似乎在发光的金发和凹凸有致的身材。
可能因为是同性吧,时鸢觉得和梦娜的相处要比与顾钟爻的相处更轻松。
梦娜带着时鸢出去玩了一天,晚上两人累瘫在沙发上。
“吃炸鸡吗?”梦娜突然问。
时鸢已经很久没吃炸鸡了,无论还是许太太的时候,还是住在顾家,都是有专门的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