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之物2(1 / 3)

杯中之物2

如果从一个写着“毒药”的瓶子里喝很多药水的话,你迟早会受害的。

——路易斯·卡罗尔,《爱丽丝梦游仙境》

一间小破酒馆的营业高峰期,在工人之后,就是深夜下工的马车夫了。他们消息更灵通,行动更方便,只要你小心避开可疑的家伙,就能用一点酒钱找到合适的消息来源。

史密斯先生早早离开了,凯瑟琳上楼陪查普曼夫人用了晚餐,夫人吃得很少,而她母亲玛希夫人为了照顾她也没吃很多,这反倒让凯瑟琳能享受一顿不错的饭——她喜欢二楼的阳台,阳台视野开阔,据说在女王出巡时可以从这里向陛下招手,楼下的行人也是尽收眼底;二十先令是包下这个阳台的定价。凯瑟琳在这里吃了晚饭,洗了碗之后,便又轮到她去柜台工作了。

“啊,凯瑟琳!”马车夫汤姆看到她来,立刻叫了她的名字。

想要打听一个隐藏身份的人——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一个犯过罪的,仅靠一人之力、仅靠平常的手段,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而消息最灵通的人,至少在这个时代的伦敦,非马车夫莫属。他们了解所有大街小巷,服务过各式各样的主顾,而且从不引人注意,仿佛街道的隐形人。凯瑟琳倒是不敢妄言自己试图在伦敦建立情报网,但她凭借着这一个月在王冠酒馆弄清的情况,已经和马车夫们相熟。

“晚上好,汤姆。”凯瑟琳笑了,给他倒了一大杯啤酒,“今天怎么样?”

“好极了,赚到了大主顾的钱,给小费实在大方。当然,这也就是小事:我帮你找到了线索!”

凯瑟琳没想到自己不久之前拜托汤姆的事能这么快得到回复。“真的?”凯瑟琳道,“这杯算我请你了,汤姆,你都知道些什么?”

凯瑟琳从这些车夫里选中的都是些值得信任的人:工作勤奋在其次,重要的是愿意守口如瓶。凯瑟琳也知道,让一个人真正能百分百保守秘密,非得给他足够的条件才行。凯瑟琳花了钱,而且她要他们打听的事也不是实在不能透露分毫。

她向他们问起雅各布·富勒其人:她自称是代替爱丁堡的玛丽·约翰斯顿夫人打听的。那位夫人确有其人,她是富勒的姨妈,几年前已经在贫病交加中去世,但凯瑟琳提起她,俨然约翰斯顿夫人还活在世上,只是时日无多。“她算是我们那有钱的人,夫妻俩在城里赚了钱,”凯瑟琳当时说谎道,“而那位富勒先生能够继承到几百镑的遗产!可惜他多年前就不知所踪了,所以约翰斯顿夫人才让我来这找他。”

凯瑟琳明白,有些事也必须自己亲自做。她对这个年代的伦敦的了解并不多,也不熟悉地形。虽然她在一个多世纪之后的伦敦活了二十年,但是现在——连她的大学都没建立呢,她曾经的家所在的街道也几乎完全陌生。她是靠着马车夫们渐渐搞清楚这里的街道的,虽然只是以酒馆为中心,借着采购的名义步行去附近,但这已经让凯瑟琳满意了。

“那个富勒。”汤姆喝了酒,“我打听到他了:我送一对新人去教堂成婚,那里的牧师告诉我,他见到过你所说的人。”

“他去那里干嘛?”

“也是去结婚。”汤姆说。

凯瑟琳倒不意外:有些事做了一次就会发生第二次,违法犯罪的事情尤其如此。他来到伦敦,为了找到落脚的地方、在这里安顿下来,结婚是最简单的方法了。凯瑟琳心想,那位和富勒结婚的女士如果有利可图,恐怕也是性命难保。

“他当时的名字是约瑟夫·罗斯,牧师向他确认他曾经的名字是雅各布·富勒。这种事不常发生,所以哪怕发生在七年前,牧师依然记得:他解释说是因为母亲改嫁,他跟着改了姓,顺带着把名字也一起改了。”汤姆喝酒总是很快,这么一会儿,一杯啤酒就已经下肚了。

凯瑟琳为他倒满了新的一杯酒,“那么,和他结婚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名字是简·巴纳德。”马车夫说,“婚礼并没有太大的排场,只是个小仪式,邀请了几个亲戚朋友。”

简这个名字和巴纳德这个姓氏都比较常见,但凯瑟琳联想到了:柏罗高街附近的造船厂就叫威廉·巴纳德造船厂,查理在那工作。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曾经说过,“我从不猜测”,不过凯瑟琳只是一瞬间的联想,她倒没有猜测的意思。富勒既然能和当年斯蒂尔曼家的小姐结婚,当然也能高攀上造船厂老板的家人,尤其是他又是一个贪财而追求物质享受的人。她心中记下这份怀疑,不必急于求证,她会继续沿着已有线索追查下去,如福尔摩斯所说,“这是推理”。

“谢谢你,汤姆。”凯瑟琳对汤姆说,“帮大忙了。”

她从口袋里摸出五枚先令推给汤姆,汤姆喜笑颜开地收下了,“看来我今天发了大财,是吧?”

这个时代的英镑相当值钱,1英镑就是4克朗,也就是20先令或者240便士。一便士足够买个全家人分享的面包,凯瑟琳在斯蒂尔曼家当女仆时的工资最多也就是一年二十英镑了,相当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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