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竹卿庭的丧仪上,众人皆身着白色素衣,谁也不敢过于张扬。
除了李玄清后宫里的那些妃嫔以外,前来吊唁的还有竹家的旧部以及那些跟随过竹卿庭出生入死的士兵们。
竹卿庭静静地躺在那副尊贵的棺椁内,你却不忍心下令盖棺。
游殊含见你久久不愿下旨,便在一旁说道:“作为朋友,我觉得有必要劝解你两句。人死不能复生,理应早些入土为安。皇上既然将此差事交给了你,你就应该把它办好,现下所有官员和大臣都在等你下令盖棺,皇上也早就在皇陵等着了,若你实在不忍心,就由我替你下令吧。”
你内心替竹卿庭感到不平,回怼道:“你当然希望皇后入土为安,如今皇后薨逝了,这宫里唯有你一家独大,你高兴了?再也没有人会挡住你的晋升之路了!”
“你…”游殊含有些恼怒,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平复了心情对你说道:“今日是皇后的丧仪,我不想在这时候跟你逞口舌之快!”
桑倚在你身后劝说道:“公主,时候不早了,若是误了时辰,皇上那边也不好交代。”
你依依不舍地来到竹卿庭身边,望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说道:“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还是个处处都需要你照顾的人,没想到,如今却要让我看着你离去…你放心,害死你和你爹的凶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卿曌我也会好好替你看着她长大的。”
你抚摸过竹卿庭的脸庞后,下令道:“盖棺——!”
在你一声令下,太监们合力抬起棺盖放到棺椁之上,你看着竹卿庭的遗体一点一点被遮盖,心中五味杂陈。
随后,在众将士的簇拥下,竹卿庭的棺椁被运至皇陵。
“怎么来得这样迟?”李玄清向游殊含询问道。
游殊含看了你一眼,解释道:“路途遇上一些崎岖的山路,为了绕开便来得迟了些。”
既然没有耽误吉时,李玄清自是不愿追究,很快他便让人将竹卿庭的棺材送入皇陵。
“正统皇后竹氏,年二十七,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承戚里之华胄,升□□之峻秩,贵而不恃,谦而益光。以道饬躬,以和逮下。四德粲其兼备,六宫咨而是则,于玄清九年薨逝,葬于皇陵,追其封号为‘恭永’。”
曹公公念了一堆华丽悼词后,在场的所有妃嫔皆为其动容,潸然泪下。
可仔细瞧着,这些人虚假地“哭”着,眼角却没有半滴泪水。
你无意间留意到,张若水虽没有嚎啕大哭状,却眼角红红,眼含泪水。
你走到她面前,说道:“想不到皇后离世,你竟会为她流泪…”
张若水轻拂掉眼角的泪花,说道:“入宫之初,人人都告诉我,我与故去的孝纯妃性格相似,难怪能讨皇上喜欢,那时我信以为真,常常在皇上面前恃宠而骄。可唯有一人,愿意将真相告知于我,那便是从未对皇上动过真情的竹皇后,她说我性子与孝纯妃相似,而孝纯妃的性子却不是皇上偏爱她的理由,皇上真正在意我和孝纯妃的原因,是因为我们都有张太后作保,她让我收敛些性子,不要踏了孝纯妃的老路,从那以后我才懂得韬光养晦,怀上皇上的龙嗣…其实除了我,宫里许多姐妹都受过皇后的照拂,她们并非对皇后的死没有半点难过,只是她们知道如今宫里是皇贵妃做大,她们不敢在皇贵妃面前表现出难过。”
“可你为何还表现出来了?”你问道。
张若水浅笑道:“我和她们不同,我的背后有张太后撑腰,与皇贵妃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自然无需避讳。”
你了然于胸地低下头,静静等待丧仪的结束。
张若水又问了一句:“驸马呢?皇后丧仪这么重大的事,他没回来吗?”
“若有国丧,天下皆知。驸马不是不回来,是驻守在盛都回不来。”你遗憾地笑道。
丧仪结束后,你回到宫中的祠堂摆放竹卿庭的灵位。而就在你摆好灵位走出祠堂时,侍卫伍逸夫突然找到了你。
“公主,微臣等您很久了!”伍逸夫说道。
你谨慎地打量了周围,确定没有人后才问道:“说,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伍逸夫说道:“前些日子您一直在忙着操办皇后的丧仪,微臣也不敢多家叨扰,皇后生前让微臣跟踪的那名宫女,终于有眉目了!”
“是…霖秀宫里的宫女?”你试探着问道。
伍逸夫愣了一下,拱手说道:“正是!而且微臣还有一事相告!”
“快说!”你催促道。
伍逸夫脸色凝重地说道:“微臣为了追踪那名宫女的行踪,有几次爬上了霖秀宫门口的大树上,看见…看见有一个宫女在偷偷烧纸钱!”
“烧纸钱?!这可是宫中大忌啊!这名宫女是谁?”你追问道。
“是…是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伍逸夫说道。
陈词?!她会给谁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