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万福金安!”你身后的下人们齐声喊道。
因为李玄清对你仍存有疑虑,所以将公主府内的下人都被换了一批,如今他们都守在门外,等候你的差遣。
你转身对他们说道:“进了公主府,就要把宫里那种见风使舵的风气改掉,即日起,桑倚就是公主府的掌事姑姑,你们都要听候她的吩咐,听明白了吗?”
“奴婢/奴才谨听桑倚姑姑教导!”下人们异口同声道。
桑倚猝不及防地被抬到了掌事的位置,感到十分诧异,于是推诿道:“公主,奴婢…奴婢不行的。”
“如今惜缘也不在了,我身边没有一个能信任的人,这些年来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虽然你的能力不及惜缘,可对我的忠心却日月可鉴,若连你都不愿帮我,那我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希望你不要再推诿,把这门差事应了下来。”你看着她说道。
桑倚听了你的劝说,才迟疑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你的请求。
随后桑倚站在众人面前,给他们分配府内的差事,你则站在一旁看她表现。
等到差事分配结束后,你才带着桑倚回了房间。
“公主,还有什么吩咐吗?”桑倚冷冷地说道。
你犹豫半晌,才问道:“我心中一直存有疑惑,你一向沉稳冷静,为何在击杀马贤磊那天,竟不听指挥擅自将盖头拽了下来?若不是你提前掀开盖头,也不会刺激马贤磊要直接扛着你去圆房,幸好我及时赶去,否则可能会酿成大祸!”
桑倚被你这么一问,身躯抖了抖,迟迟不愿开口解释。
你看她似乎有苦衷,便说道:“算了,你若不愿开口,必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我不问了。”
桑倚最终还是开口道:“…父母被源兵杀害的那日,他们为了保护我,将我塞进了米缸里,我透过米缸的缝隙亲眼看见,父亲被一把利刃斩杀,母亲为了给父亲报仇,就在贼人那只握着利刃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鲜血直流,贼人痛得松开了手里的刀,手上也留下了重重的牙印,气急败坏的贼人一脚踹向母亲的肚子,母亲吃痛地松了口,卧倒在地,就在这时,我看着贼人抓起地上的利刃,一步一步向母亲走去,就在我想要掀开米缸的盖子出去阻拦他时,母亲摇着头说道‘不要’,贼人以为母亲是在向他求饶,可我能看见,母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的方向,她是让我不要出去……”
说到这,桑倚已经泣不成声。
这是桑倚第一次把伤口揭开给你看,想必这段回忆会是她一生的阴影…
“贼人手起刀落,很快母亲也没了呼吸,等他离开后,我才从米缸中走出来,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双亲的尸首,我竟流不出半滴眼泪,似乎这只是我的一个噩梦,梦醒了,我就能再次投入他们的怀抱……只可惜,这不是噩梦,这是赤裸裸的现实…我一直把替双亲报仇当作存活在这个世上的理由,所以才愿意到您身边服侍,只为有一天,我能亲手杀了那个贼人,为我的双亲报仇。而就在婚礼那天,老天爷似乎听见了我的心声,马贤磊握住我手上的那一刻,我透过盖头看见了他手掌上的牙印,我知道,这是唯一能替父母报仇的机会,可若是拜了堂,我就相当于嫁给了杀害父母的仇人,所以一怒之下我掀开了盖头…之后我又看见你在人群中向我示意的眼神,顿时冷静下来,因为我知道我的一举一动关系着整个盛都的命运……再接下来的事情,公主应该都知道了,我只恨自己没能亲手斩下马贤磊的头颅…”
桑倚说完这段话后,如释重负。
你也没想到,这个万人唾弃的马贤磊,竟然正好就是杀害桑倚父母的凶手。
“没事了…都过去了。”你拍了拍桑倚的肩膀说道。
桑倚难得笑着说道:“公主辛劳了这些时日,还请早些休息吧!”
“等等…”你叫停她后说道:“我想知道…你对玄机哥哥是什么样的感情?”
桑倚愣了一下,说道:“连公主都能看出来,那个呆瓜却感觉不到…”
“或许,他也能感受到,可却因为他心中始终有着另一个人,才没有回应这份感情呢?”你宽慰道。
桑倚抬头看向你,说道:“公主不必安慰我了,我从未肖想过能得到三王爷的青睐,只是这些年来,我与他共事在同一屋檐下,难免会对他产生一丝妄想,他是那样美好的一个人,我又怎会有高攀之心呢?况且这些年的相处,难道我会看不出他心中另有他人吗?他们是如此般配的一对璧人,若当初是三王爷登基,他们应该会成为羡煞全豊朝的帝后吧…”
“嘘!”你赶紧阻拦她说下去:“如今公主府上的下人全都是皇兄亲自安排的,这里头的眼线多得数不胜数,你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要命了?”
桑倚摇了摇头,说道:“父母之仇已报,桑倚早已将死生置之度外,又岂会怕说错几句话而丢了性命呢?大豊的天下本该是三王爷的,若不是如今这位只知弄权、生性多疑的皇帝登基,源朝又怎会屡屡犯我大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