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3)

那些事情在二十八岁的周眠看来什么也算不上,但不可否认,她当时因为那些事情痛苦得想死。

……

“呼…呼……”浓重的喘息声从女孩身后传来,她脚上只有一只散开鞋带的鞋,但她必须不顾另一只糊着血与泥的脚继续跑。捏着手机的手因为太用力而带动着肩膀颤抖起来。

早已荒废的建筑物没有一点生气,斑驳的墙面上还有记号笔印记,昭示着这里也有过热闹非凡,而现在,一点光都透不进来了。

身后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渐渐逼近,女孩不敢回头看一眼,只能拼命摇晃着手机,似乎这样能更快让对面的人感知到她的求助。

快接啊,接啊,求求你。

呵,贱丫头,还挺能跑。

“咚。”是斧头敲在地面的声音。

男人终于停了下来,前面已经没路了。他讥笑出声,玩味地着眼前猎物下一个举动。

想跑?想死还差不多。

女孩用尽全力转过身,死死盯着对面满脸横肉胡茬的男人,她不想哭的,可眼泪已经不自觉流了满面。

梨花一枝春带雨。不许人间见白头。

走廊后的周眠明明已经冲上来死死抱住那个男人了,只是下一刻,温热的液体喷薄而出,溅满了早已花里胡哨的脸。

骤然惊醒的周眠望着高高的天花板,呼吸和心跳同时顿了顿,而后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液体,液体是凉的,她的身体是热的,她还活着。

她是幸存者。

房间的小夜灯开着,暖黄的灯光柔和地洒在床边人的脸上,偏过头去看,是傅尔。

傅尔也是幸存者,他无处可去,哥哥收留了他,她依赖他。这是周眠对傅尔为数不多的了解。

傅尔一只手被周眠紧紧抓着,另一只手里拿了一块小毛巾,见周眠偏过头来,轻轻帮她擦了擦脸。

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景,周眠瞬间明了前后都发生了些什么,迅速松开了傅尔的手,拉过被子侧到另一边接着睡。

好久,见傅尔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才忍不住开口道:“你去睡觉吧,不用管我。几点了。”

“刚过六点,还要睡吗?”傅尔颠沛流离良久,哪怕照顾周眠隔三差五就要应对她的突发情况,这样的生活依旧是他曾经求而不得的。一旦抓住了稻草,没人会舍得放开。

被护士叫过来的时候周眠在梦中情绪不稳定,似乎是一直被追赶,全身上下都在用力,拽过去的手被她捏的生疼。床边的桌子上放着录音笔,灰色的外壳有点郁闷,也是一无所获得一天呢。

谁说幸存者就一定比遇难者幸运呢。

周眠半个脑袋埋进被子里,然后突然炸了一下。醒过来的那一瞬间,她非常确定自己刚才梦到了什么,可两分钟过去,不过是翻来了个身,说了句话,脑海就已经是一片空白。

被一片空白吓到的周眠坐起身来,身上的毛孔瞬时像蒸桑拿一般全都打开了,细密的汗水和凉意,迫使她不得不打了个寒颤。

遗忘,遗忘……

是遗忘啊!万恶的遗忘!!!

周眠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傅尔,冷淡如古水般的声音问他:“你呢,你还记得什么吗?”

应该记得什么呢?傅尔不知道周眠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伸手帮周眠扒拉开黏在脸上的碎发,神态温和,“我也不记得了。那就不睡了,我叫他们帮你洗漱。”

傅尔按下桌上的铃,顺便把窗帘也给扯开。进入农历十月份,天亮得更晚了,靠东的以蒲天空也是灰扑扑雾蒙蒙的,质感像是用了很久的粉扑。

雨下的很小,与玻璃接触的没有滴答滴答的有趣声音,而是被风吹斜就如牛皮糖一般黏在上面,然后留下慢慢滑落后的痕迹,惹得人看不清明外面的景象。

测完血压的时候周眠瞥了一眼护士的记录表,11月8日,是农历的十月初一,上寺求福的日子。也就意味着,那个人一定会回家。

原本打算暂且放过自己,就不将前面的事情放在心上了,结果又来这么一出。坐在餐桌前看着松软的华夫饼和香浓的牛奶,心里实在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了。

“傅尔,我们出去吃东西吧。”

这话说出后先开口的不是傅尔,原本正在给盆里的栀子花摘剪枯叶的陈阿姨就过来看了看问:“不喜欢这个吗,那换一份好不好?”

周眠垂下眼摇了摇头,“不好。”

“那想去哪儿?”周眠除了爷爷必要时叫她出去走走,她是连自己的小院都基本不出的,没人会这么没眼力刻意来搅扰她,实在是要来看看她的,比如那个大伯,来一次她就困一次。

这么早就想出门还是第一次,傅尔当然不想拒绝她。

陈阿姨对傅尔使了使眼色,接着劝周眠:“今天是十月初一,爷爷昨天还说要带着下午去白云寺的,就不要一个人出门了。那或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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