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
耳羊听着外面的动静,远远的兵器碰撞声传来,他捋了捋山羊胡子,起身。
“殿下,可以出去了。三万亲兵已经杀入宫闱,夺虎符率天下指日可待!”
“先生算无遗漏,我实在佩服!若大事成当封先生为国师!”
“哈哈哈哈哈!”
耳羊狂笑着走出冷宫,接应的亲兵已在外等候,今日事发在急,西郊大营的援兵要到至少也要一个时辰,而太子的亲兵早已经擒住老皇以令天下了!
去往崇德殿之前,李明景表示自己要带一队人马先行,耳羊岂会不知他那点花花心肠,如今局势已定八分,他于是默许。
库房中,宁姝用保存完好没有受潮的绸缎扎了个火把,好容易点起火,她正要举起去打算烧断门页破门,门外却渐渐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她当即扔下火把,钻进了衣柜里。
李明景开锁进门,室内悄然无声,地上扔着支烧了一半的劣质火把,身后的亲兵便要冲进去,他挥挥手示意他们守在屋外。
李明景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漫不经心的走进去,轻轻踩灭了那点微弱的火,屋门大开,外面嘈杂的声音于是闯进这窄小的房间。
宁姝屏住呼吸,缩在衣柜里,屋里没有光,于缝隙里什么也捕捉不到,依稀知道有人进了屋子,她侧耳去听,只听见外头惨烈的嚎叫声。
如此心跳加速过了会,屋里好像什么动静都没有,她耐心着又等了一会,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掩上,黑暗里不知时间流逝,嘈杂声也渐渐远离。
柜门吱呀一声轻响,宁姝从里面钻出来,身上沾了些灰尘,发髻也松散了些,房间里无声,她过去蹲下捡起火把,火已经灭了,冬日受潮,布料在地上沾了湿气,宁姝于是放下了火把,打算去看看门有没有继续被锁上。
“让我找的好苦啊,宁姝。”
带着点熟悉的声音在宁姝身后如鬼魅般响起,李明景从更深的阴影里走出,他慢慢逼近,靠近门时,高大的黑影将她裹挟。
“喜欢吗?这身衣服我为你精心挑选。”他轻轻拍了拍宁姝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宽慰
“怎么不回头看看我?”
随着肩膀上袭来轻轻的力道,宁姝颤抖着闭上眼。
“走,带你去见我的父亲,我听说你马上要成亲了?齐…齐什么来着?不重要,成亲结两姓之好,自当要听父母之言,为了娶你我可真是煞费苦心啊,特意为了你囚禁了我的父亲…”
李明景牵着宁姝一路朝崇德殿走去,一列亲兵将他们围在中间,路前方不断有宫女太监死在刀下,宁姝麻木的瞧着这些,手心里传来的黏腻温热,让她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
李明景还在说:“你身上这衣裙是我精心挑选的,像不像女子出嫁穿的婚服,应当比婚服还漂亮吧!今晚我带你去崇德殿成亲,于我父亲眼下行婚礼如何?”
宁姝半声不出,李明景说久了也无趣,正想做些什么,前面冲出来个人。
“放开她!”
齐书游抱着把大刀撞上亲兵竖起的枪,铮的一声,宁姝抬起头眼睛迅速睁大。
“齐…齐什么?”李明景拉着宁姝从后走出来,他玩味的看着齐书游:“放了她?她可是我未来的太子妃,不,未来的皇后哈哈哈哈哈,宁姝你想做皇后吗?”
齐书游双目赤红的盯着宁姝,宁姝奋力的挣扎,却被李明景压制的死死的。
“她是我的妻子!”齐书游再次抱起这把大刀砍过去,不下两个回合便被人架在了枪下。
他仍不肯低下头,双目中带着燃烧的愤怒与自伤,枉费他苦读诗书,到头来却连心爱的姑娘也救不下来。
宁姝干涩的喉咙滚了又滚,终于崩溃的哭叫:“放开他,你放开他!”
“叫我放了你的情郎,这怎么可能呢?”
宁姝不住的摇头,她不敢去看齐书游的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往下掉,她站在原地任李明景怎么拉扯也不动。
“放了他,求求你放了他,他是无辜的…”
李明景脸色阴沉,眼见着宁姝哭的不能自持,心中愈加恼火,当即下令要砍了齐书游。
“姝儿不要哭!我于你之心天地可鉴,今日是我无能,只对不住你,死有该!”
“不!不!你不能死,你怎么能死呢…”宁姝扯着李明景的手:“我做皇后,你放了他,我和你走,今日我便与他解了婚约再无瓜葛!”
或许是美人垂泪实在惹人怜惜,李明景伸手弹去她的泪水,状似无奈道:“美人有求岂能不应呢?”
“押在这,让他自生自灭!”
齐书游目眦欲裂,他猛的冲向李明景恨不能咬下他的血肉,却很快被制服,李明景阴着脸狠狠踹了他一脚,牵着宁姝扬长而去。
“姝儿!姝儿!”
他在身后撕心裂肺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