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玟将她扶起来,将那只捂着脸的手拉开,看到她脸上红色的印记眼神波动。
林纤纤知晓他今日责罚了自己安排过去告状的碧儿,因此此刻是什么话都不敢说了。谢玟看着她畏惧的样子,心中反倒生起几分疼惜。
“今日之事,是她的不对,朕责罚你身边的宫女不是怪罪你,只是你也该恪谨些,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是在提点她,她不应该派碧儿去扰帝王正事。
林纤纤自然也听出几分心疼,再抬头时已经满眼泪花,“皇上体谅嫔妾,嫔妾就开心。”说着又引谢玟坐下,“希望皇上也不要怪罪碧儿,她也是为嫔妾好,瞧着嫔妾受伤,不管不顾的就要去找您,嫔妾拦都拦不住。”
她一边说一边给谢玟倒茶,还一边偷偷打量着他的神色,看他没什么异色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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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过去许久,含灼和谢玟中间也和好了。
又过了小半年,眼瞅着已经入了冬,含灼依旧得宠,林纤纤不如之前,但是也不差。
云容华仗着自己舞技越发精进,在几场宴会上献舞,恩宠比之前好上许多。
太后寿辰将至,因着临近年下,所以千秋节总是办的格外隆重一些,因着金如玉的身份不同,含灼一大早便起来跟她去了慈宁宫,含灼没少跟着她往慈宁宫里跑,太后待她也很是慈祥,含灼便是真心觉得亲切。
是以很早便开始准备了,她托人从外边寻了一只品相极好的三足金蟾,给太后观赏把玩,这东西由宫女拿着,等到寿辰献礼时一同献上的,此刻她与金如玉一同过去,带的是一件红色霏缎宫袍,这料子是含灼很早就叫人去寻,又亲自参与裁制的,上边的凤凰刺绣,皆是含灼自己一针一针绣上去的。
在细小之处,隐隐约约还看到许多不同文的寿字字样。
金修仪带的则是两只赤金掐丝暖浴火凤含珠钗,还有自己亲自培养的几盆牡丹,长势很好,不知晓她用的什么法子,入了冬日还仍旧开花。
两人到的时候太后将将起床洗漱完,听见两人老早就过来了于是赶紧叫两人进来。
“你们俩倒是有孝心,要等好一会儿才开宴呢,就这么早过来。”见到两人,太后瞬间喜笑颜开,上前将两人的手握紧手中。
两人先是说一些恭维的话,然后才叫身边的宫人将东西呈上来。
太后纵然再怎么不问世事,也是一个女人,但凡是女人,怎么会没有爱美之心,只是她在深宫多年,既然能成为太后,必然是享受过圣恩了的,宫中的荣华富贵都已经见识过了,现在才淡薄了很多。
但是如今看到含灼做的这件宫袍,也是忍不住激动,“这衣裳,瞧着真不错,上边的凤凰,瞧着栩栩如生的,立时就要飞出来一样。”
含灼得她欢心,自然也觉得快意,“太后娘娘既然喜欢,嫔妾便觉得这些日子没白熬了。”
“这是你自己绣的?”太后看含灼,果见她眼睛还微微泛红,其中的红血丝还若隐若现。
“你倒是孝心可嘉。”她夸奖了含灼几句,也没落下金修仪,自己这位侄女平日里只在自己宫内打弄花草,平时也会给她送来一些新奇的样子,这礼物中规中矩,但是她仍旧很是欢心。
含灼看太后确实喜欢,便道,“太后若真是喜欢,不若今日寿宴就穿了这件宫袍吧?头面就配金姐姐送的这对钗,也是极好的,我们俩可是商量着一块准备的,您瞧瞧这两样是不是像一套似得?”
含灼不说,太后也是那么打算的,皇上登基也快有两年了,太后以前是皇后,如今是太后,因着以往就经常过千秋节,所以并没有因为她当了太后刻意隆重了多少,内务府只是中规中矩的当差,寿辰当日的衣物也都是按照往年的样式稍加修改,太后瞧着都要头疼。
自己刚要过四十岁寿辰,自认为年纪说不上老得很,但是内务府送来的衣物却是一年比一年老气了,今日含灼送的这身,十分合她的心意。
千秋节隆重一些,除了宗亲,一些命妇也会进宫贺礼,加之还有一位洛王殿下,如今不过是十七岁的年纪,尚没有婚配,他的生母淳贵妃曾是先帝宠妃,与当今太后分庭抗礼许多年,但是在洛王十岁那年病重去了,洛王却被皇上指在了当时的皇后也是如今的太后膝下。
一则是因为倘若指给有皇子的嫔妃,恐其得不到什么好待遇;二则是若是指给无皇子的嫔妃,怕嫔妃子凭母贵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三便是因为先帝实在看重皇后,知晓她实在仁厚,已有了太子,也必然不会苛责其他皇子。
太后确实不负先帝所托,如何教养谢玟,便也如何教养这位皇子,就连太后亲出的谢玟和静怡,也当他为亲兄弟看待,并未看不起他。
好在洛王也是个有孝心的,侍奉太后有如亲母,他也并不参政,为人很是闲散风流。
可说风流,他却并不下流,他不入青楼妓院,也不豢养歌姬,平日里的消遣便是游山玩水,或是和文人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