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灼自知自己不该相信张玉华的话,更不该打探帝王行踪,但是过了几刻她还是忍不住叫小卓子去映云湖旁边看看。
小卓子脚程也很快,没过多久就回来了,瞧着主子的脸色,支支吾吾的,最后还是犹豫着道,“奴才去的时候,皇上刚陪着林美人放完荷花灯,随后便离开了。”
他觑了一眼含灼的神色。
含灼道,“你继续说便是。”
“皇上与林美人一同离开了,瞧着是清月殿的方向。”小卓子说完,不敢抬头。
含灼笑了一声,“你退下吧。”
她知晓谢玟今日不会留宿清月殿,但是心中到底还是不畅快,果然是自己的性子太过要强了些,面对帝王,当示以弱。
第二日晨起时,含灼眼下的乌青着实惊住了问冬,“小主昨夜睡的不好吗?”
两人侍奉着含灼净脸漱口,含灼唔了一声,“昨夜做噩梦了,不知是个什么鬼,好大的一只,一直在追赶我。”
寻夏一笑,一边吩咐人将水盆端走,一边笑她,“主子怎得还是这样胆小?”说着又向问冬道,“准定是你昨夜里守夜没尽心,没拦住那鬼,叫她进小主梦里了。”
问冬一蹙眉头,撞了寻夏一下,寻夏这才看到含灼笑得勉强。
寻夏立刻道,“小主快过来,奴婢给你画个漂亮的妆面。”
寻夏精于化妆,问冬精于绾发,两人自小就是这样侍奉含灼。
含灼应了声好。
她到长春宫的时候不早不晚,陈妃、张贵人与林美人都在,彼时,林美人正与齐贵妃谈笑。
“听闻昨夜是皇上将你送回去的?”贵妃问道,言语间有些漫不经心。
林纤纤笑得清甜,“嫔妾胆子小,只是恰好遇见皇上,皇上仁慈,瞧着嫔妾可怜,于是送了一送。”
张贵人以往的时候并不参与讽刺含灼的话题,可这次却意外的开口,“妹妹好福气,昨日我回宫时遇见了宸容华,她道自己也是害怕,怎得皇上偏生送你却不送她,可见……”
“可见什么?”含灼踏步进去,寻夏今日给她梳的妆很是光彩熠人,眉尾的珍珠并额上的粉嫩桃花显得她清纯又妩媚。
张贵人和林美人起身向她行礼,含灼给贵妃行礼后才坐下,又不依不饶地问,“张姐姐还没说完呢,可见什么?”
这个张玉华,于讨好她的事情上木讷愚蠢,对着别人倒是巧言令色,联想到她昨日夜间的话,她再清楚不过她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和林美人闹起来罢了,鹬蚌相争,就是不知最后的渔翁是谁了。
张贵人没有开口,齐贵妃倒是说了话,“她不会说话,你不与她计较就是了。”
含灼挑眉看了齐若萱一眼,先是应了一声是,然后顺了一眼正在喝茶的陈妃,如月说张贵人与陈妃交好,但是不论是自己进宫的那一日,还是如今,她从未替张贵人圆过场说过话……
林美人依着位分坐在她的旁边,此刻扯了扯含灼的衣袖,“是我对不住姐姐,若是我知晓姐姐害怕那鬼神之说,昨日便该叫皇上去陪一陪姐姐,只希望姐姐别因为这事怪罪于我。”
含灼抬了一下手臂,看向她的目光萃了冰一样寒冷,“那么多宫人拥着,我既便是害怕,也不害怕了。”
说着又冷笑了一声,颇为嘲讽的看向林美人,“皇上平日里政务繁忙,前两日又做了许久的法事,林美人若真是有心,就该叫皇上早些回去休息。”
林纤纤咬了一下嘴唇,“嫔妾不敢违背皇上。”
含灼将目光移开,并不再看她,过不一会儿人便来齐了。
几个人闹了一会儿便都四下散去了。
日子还像往常一样过,谢玟总算还记着自己对含灼的那点子亏欠,去含灼那里的日子多起来,有时候纵使晚上不去,但白日里有时间也会陪含灼用膳。
含灼自是高兴,能蹭到许多御膳。
这些日子谢玟对她好上太多,她便也不再想林纤纤的事情了,只要她不切实伤害自己,含灼只觉得,怎样都好。
直到到了八月里,初五的时候谢玟翻了含灼的牌子。
含灼今日早就倦累,可是听到消息只得等着谢玟,她拿着话本子坐在榻上等了又等,可是还是忍不住瞌睡,手执着话本子一栽一栽的。
含灼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不甚清醒,猛地往下边一栽,触碰到柔嫩的手才惊醒回神,瞧见问冬收回手,便问,“皇上还没有来吗?”
问冬朝外望了一眼,外边还没有动静,正想找人去催催,结果就看见高盛从外边急急忙忙的进来。
含灼赶忙叫人进来,高盛行了礼便道,“今日实在是叫主子白等了,皇上路上遇见了林美人,林美人身子不舒服在半道上晕倒了,皇上…… ”
他说着,也抬头看了一下含灼的神色,宸容华瞧着眼神困顿,但是也能看出很是落寞,他掂量了一下,没说皇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