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去,劳您照看下我家公子。”马统说完匆匆离去,小鱼也紧随其后。二人走后屋子静下来,柳榛同马文才相对无言,两人都没了话不知说什么好。
马文才望着柳榛额头的伤口,想说一声谢谢,如此简短的一个词却在他口里久久徘徊,难以出口。
“你也别盯着我额头看了,上过药了,几日便好,不是什么大事。”
“我……”马文才正要说话,忽然响起一声“咕咕”,空旷久转,马文才登时红了脸,原来那声音是从他肚子里发出来的。“咕咕”“咕咕”一声接一声,努力彰显自己的存在,逼得它主人马文才窘迫不已,“我累了。”说了一声他忙盖被躺下,手捂肚子背对柳榛,满面羞红,柳榛在旁乐不可支。
王兰、王慧散过步回到屋内,柳榛见马文才盖被歇息,自己无事,便走过去看她们切药碾末同她们说话。
谈及昨日柳榛处理马文才伤口一事,“我教你的倒是都记到心里了。不过,你这‘半吊子大夫看病——真愁人’蛇毒没有逼尽就把草药敷在他伤口上,如此余毒不仅会留在体内,还会导致伤口溃烂……下次再遇上这种情况你……”王兰边研磨草药,边教导柳榛一些医理。
柳榛静静聆听。
柳榛手上帮着做活,“他在这里躺了一夜一天,可有人来探过他?”
“祝公子和梁公子,谢先生,陈夫子,然后就是我爹。”王慧脚推碾盘碾药,掰着指头一一数来,“除了他们再没别人。平日里前拥后簇,耀武扬威的,现在病了除了几个好人来看过,哪还有其他人的影子,真让人唏嘘!”王慧又是摇头又是轻叹,小小年纪仿佛已看透世态炎凉,“还有啊,他在我们这躺着,来我们这看病的见了他都像见了什么稀罕物一样,个个都要来望上几眼。”
柳榛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得太过大声,以至惊扰了那位“稀罕物”。
王兰看着说话不把门的小慧,没正形要乐的柳榛,只微笑,难得没有出言喝止。
入夜,柳榛同小鱼躺在书童房内简陋的木板床上,手枕着头,左右睡不着。
马文才醒后自然要回宿舍安寝,因身体虚弱晚间仍需有人在旁照顾,柳榛极好地将房间让给他们主仆,自己拿了东西搬到书童房同小鱼一起逍遥自在。
柳榛睡不着,半夜从床上爬起,“小鱼,我们在床上拉个帐子吧。”
小鱼因记着主子的认床之症,也没安睡,忽见主子半夜爬起,又说什么拉帐子这等没头尾的话,茫然地不知作何回应,柳榛催了他两三下,才起来。
二人在床中间拉起深色帐子,将两人隔开。
隔天,马统回到房内就见他的床上挂了一条帐子。
“哎?好好的拉什么帐子啊?”
“我家公子不习惯身边躺人,就挂了个帐子在这。”
“不是我说啊,你家公子怪癖真多!不就同别人睡个觉吗?”马统抓起帘子左右看看,“难怪你家公子有床不睡要去睡榻呢!”转头见锦鱼冷冷看他,讪笑几声,“嘿嘿,小鱼我们两个就不需要这个了,我来把它拆了吧。”
“放着别动!”锦鱼推开马统,把帐子上他抓皱的地方抚平,“这日子越来越暖,蚊虫都要出来了,我好不容易给搭上的,现在拆下来,后面还不是要费力搭上去,就这么放着吧。”小鱼因动气反将柳榛教他的话流畅吐出。
马统甩手道:“行行行,就这么放着吧!反正也不碍着什么。”转身便嘟囔,“你跟你主子一样——瞎讲究。”
马统拿起桌上的茶壶对着茶嘴猛灌几口,感觉不对,疑惑地掀开壶盖闻了闻,看了看,举着茶壶问小鱼:“这里面怎么是茶啊?”
小鱼拿着一碟香糯的软香糕摆到他眼前,“没了,以后都没有好酒来孝敬您了!”
“怎么就没了?”马统拿起一条软香糕咬了一口,软糯的口感伴着糕点的清香溢满两腮。
“这些天请你喝的酒、吃的糕点花的都是我的钱,钱没了,可不就都没了吗!”
胖手在小鱼后背重重拍了两下,马统咽下嘴里的食物,“小鱼,你可真仗义,以后我绝不会亏待你!”
小鱼躲开马统的大手,吃痛地摸着被他打过的后背。
晚上,马统鼾声如雷,睡觉不老实地翻来覆去,这一下往锦鱼身边滚来,黑暗里“砰”的一声响,马统“嗳呦”喊着从床上惊醒,他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往锦鱼那边探去,摸到一堵“半墙”,忙叫小鱼:“小鱼,锦鱼!这是什么呀?磕得我鼻子疼死了!”
“……木板……”小鱼睡眼朦胧。
“什么?木板!这木板怎么会在床上?锦鱼你没事放块木板在我们床上干嘛!”
小鱼起身:“还不是你!谁让你晚上睡觉不安分,每回翻身都要甩我一巴掌,我放块木板在这就是为了防你的。”
“这……这……这什么破方法啊!诶呦,我的鼻子!”
“这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