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马文才勒马回身而逃。
柳榛松了口气,道:“多谢。”
这一声“多谢”并没让马文才多么高兴。
“停!敌方将领已落入我手,全军听令,鸣金收兵。”谢道韫已俘获陈子俊,宣告演武结束,众人这才停手。
祝英台被王蓝田等人围攻,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砍落马下,即便如此王蓝田等人也没放过他,挥刀举枪在他身上戳砍为乐,梁山伯、荀巨伯摆脱秦京生纠缠后带人急急赶来与王蓝田等人斗在一起,直到谢道韫宣告演武结束,两方人才停手,停战后梁山伯忙下马搀扶祝英台,祝英台脸上些许泪痕,站起后将梁山伯一把推开:“我没事!不用你扶!”抱臂独个离开,梁山伯不明白他的好贤弟又为了什么事生他的气,但现在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他忙追上祝英台伴在他左右,荀巨伯看着离去的两人那是一头雾水啊。
“嗳呦~嗳呦~呦~”这一场演武下来,医舍里满是“嗳呦”之类的痛呼声。
学子尹俊清抱臂坐在病床上,他不仅手痛还腿疼,就连脸上也带了些伤,不过他也算硬气,不像周围的同窗一个个“嗳呦”“嗳呦”的惹人笑话,正自鸣得意突然被人撞了一下,痛得他龇牙咧嘴,好在忍住了没有像那些人一样痛呼出声。
“俊清兄?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拄拐学子姜友讪讪道歉后一屁股坐了下去,牵动伤口疼得他“嗳呦~呦~呦”,随后便和一旁的尹俊清闲话,尹俊清不想搭理他应付几句也就罢了。
医舍原有两张小床供病人躺卧,治病休息,现在一张床坐六个,两张床都满了,外间或站或坐都是人,尹俊清左边趴着一个,右边坐着一个,身后或躺或趴又是几个,挤得不行,现在他唯一的宽慰就是等会能见到貌美的王姑娘,接受她的治疗。正沉浸美好憧憬之中的尹俊清睁眼看见梁山伯站在他面前,奇怪地盯着他看。
“梁山伯,你看着我做什么!”
姜友拍在他肩上,“俊清兄,他都在这叫了你好几声了。”
尹俊清疑惑地瞧着姜友,有吗?
梁山伯也不在意他方才的态度,温和道:“尹公子,我是来帮你上药的。”
尹俊清听到这话当即竖眉道:“什么?你给我上药!”满脸的嫌弃与不愿。
“受伤的人太多,王姑娘她们忙不过来,所以陈夫子安排山伯在这帮她们打下手。”这就是梁山伯的方法:当初他束脩不够,山长为了留下他,许他在书院充当三年杂役来补足那二两金,而现在他便用杂役的身份留在医舍帮忙,也时刻注意不与王兰姑娘单独相处。
尹俊清不肯,他才不管梁山伯为什么在这里呢,他就是要王姑娘给他治疗,正要呼喊,忽听外间尖锐娇声响起,“喊什么呢!没看见我跟姐姐都忙着吗?你那点伤拿药酒涂涂就好,有什么好叫的!”
“不是……”
“不是什么,你还要怎地啊!”此时王兰忙于诊断伤员无心管其他的,没了王兰约束王慧尽显蛮横。
尹俊清探头看去,见与王慧说话的那人趴在桌上露出青红的整块后背,“四九,你下手不能轻点!”
“秦公子,轻不了!小慧姑娘可说了,这跌打药酒就得用我刚刚那力道来推散你后背的淤血,不然不见效!你要是嫌我手重,那你自己来好了。”面对秦京生,四九可拿不出什么好态度,说着将药酒往桌上一放,一副小爷不伺候了的架势。
秦京生没有书童,与室友荀巨伯又关系堪忧,见王家姐妹没空只能使唤四九,于是好言劝他,四九这才不情不愿地继续为他疗,想起往日秦京生没少给自家公子使绊子,四九心里就恨恨的,只管在手下猛使力气。
让你欺负我家公子和祝公子!
秦京生咬牙切齿,暗自在心内把梁祝同四九的祖宗骂了百八十遍的,猛地背后疼痛袭来,哀嚎声堪比鬼哭一阵接一阵。
室内哀嚎嗡嗡再加上这一声鬼哭,让王慧直接爆发,“嚎什么嚎!”一声大喊将满室的人都镇住,“几个大男人受点伤跟女人一样哭哭唧唧的,我们女人啊都没你们会哭!”说着又坐下麻利给人包扎,至于下手轻重那人是一点也不在意,也不敢在意。祝公子之前受了箭伤就不像他们哭成这样,说来祝公子也真是的,受了伤也不让我看看,拿了药就和银心走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嘛。
尹俊清咽下口水连同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默许了梁山伯给他上药,心中还有些许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