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多说无益。”伯劳说着，将从阎王那里偷来的生死簿往谷柠面前一丢，嘟了嘟嘴道，“喏，你看吧，我说了死在我这里的人都是该死的，我伯劳从不骗人。”
谷柠目光停留在生死簿第九页上，那上面写了清楚写了两个字“萧逸”。
她有些搞不清了，天道到底是让他生还是要他死？
“你偷这生死簿做什么？”谷柠收回目光，转而看着伯劳。
“这你不用管？”伯劳想了想又说道，“高低这生死簿我是偷来了，划掉一个名字是一个，两个得一双，结果都一样。就看你是选凤鸣琴还是那如意郎了。”
谷柠深知如今的自己加上赢鱼才勉强能与伯劳相抗衡，真要打起来也是两败俱伤，肯定是带不走凤鸣琴和萧逸的。
更何况伯劳还有檀酉。檀酉的真正实力她没见过，但肯定是比伯劳要高很多的。
但，凤鸣琴她也是不可能交出去的。
想了想，谷柠又说道：“凤鸣琴我肯定是要的，但我能不能见见他？”
“啧，选都选了，你还见他做什么？”伯劳冷冷嘲讽道，“临终关怀吗？”
“这你都知道，看来你很懂嘛。”谷柠也不介意伯劳说什么，转而又道，“他手里还有一件我想要的东西。你也说了他是要死的，那我向他讨要那东西也不算太过对不起他。”
伯劳震惊到张大嘴边，久久没闭上。
他一直以为自己够不要脸了，如今谷柠这番话说出来，属实震碎他的三观。
“你......”伯劳愣了许久，才又感叹道，“果然够狠毒啊。”
不然当初又怎么能从泽渊离开，还能混成四海八荒声名赫赫的谷神？
上位者，哪能像他这般念旧情又仁慈？
伯劳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冷不防又听到谷柠叫他。
“找到了，”她笑着说，“小伯劳，你怎么划掉一个凡人的名字？”
伯劳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第三十七页角落里，一个叫“李潥”的名字上面划了一个“×”，他亲手划的。
代价是日夜承受钻心之苦。
也终不达目的。
这是他篡改他人命运的后果。
这个人其实很普通，也不过就是当年在岐山喂了他几口清泉而已。
他那时，一心想走善道，引着一群迷路的孩子走出丛林，却不想被他们抓进网中，说是要将他剥皮烤来吃。
是那个叫李潥的疯子将他从小孩们的笼中偷了出来，然后被一群小孩围着拳打脚踢又丢石头砸。
满身是血，还将它捂在怀里，跑到清泉边，将清泉喂给他。
伯劳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打死，后来自己就在泽渊了。
如今好不容易逃出来，他唯一想到的还算是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将那个疯子从阎王手中抢下来。
他不理解，为什么要让那样一个善良的人沦为疯子，又要他生生世世都是早死的命。
至于那些被吃得最多的小孩，他是乐于看着的。
毕竟坏孩子，可比什么妖魔恶心人多了。
伯劳从回忆里抽身，眼神又重新定格在屋子里的画面里。
萧逸因为放血过多而短暂昏迷，然后那把被他用来放血救那两个小孩的菜刀又回到了那两个小孩手中。
他们捂着刀，缓缓地走向萧逸。
伯劳无声地笑了，这两小孩果然没让他失望，和当年那些小孩一个样。
谷柠心理还在算计着怎么忽悠伯劳放了萧逸，冷不防抬头，那小孩正将尖锐的刀口插进萧逸的胸口。
许是那刀插得太快，鲜血喷涌出来，糊了一地。
在眼前，让人心都跟着加速。
她失神瞬间，凭着本能想往画面里冲，硬生生撞在石桌上，将这副身体逼出了眼泪。
“我们再谈，凤鸣琴可以先给你。”谷柠看着画面中不断冒出的鲜血，手紧握成拳，终究是做了选择。
“来不及了。”伯劳指了指生死簿，上面萧逸的名字已经化成淡淡的墨迹。
“他死了？”谷柠愕然，就这样死了？
“也不是，”伯劳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说道，“还没死透。”
“不过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们放干他的血之后，大概率会吃了他。”伯劳饶有趣味地看着谷柠，笑道，“要不要我告诉你他在哪间柴房呀？”
“神嘛，总是好容易就改凡人的命的。”伯劳幽幽道，“但不瞒你说，我其实有求于你。”
这般求人？谷柠都要忍不住笑了。
“凤鸣琴我今日可以不带走，你让我进去。”谷柠深呼吸几口气，将凤鸣琴扔给伯劳。
这般费尽心思求她，连凤鸣琴都可以不要，谷柠想也没想就知道这事情不简单。
伯劳接住凤鸣琴把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