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莲歌周身直打寒噤。
“公主殿下,看来那棺材是为您准备的!”
软剑明晃晃地刺来,吞没了呼吸。
“是吗?”
夜风带来一股熟悉的杜若香气,明黄的身影伴着宝刃擦过。
莲歌惊惶躲闪,骨碌滚了几下,脑袋碰在了廊下的柱子上。
冷汗飘下,痛地一呲牙,天旋地转了半晌,听得那名刺客毙命倒下,眸光因触及挂在腿上的半截手掌,颇忌讳地跳了起来,抬脚猛烈甩动着。
诸葛合墒于血色飞溅中,敛眉抓住了一只飞来的绣鞋。
“你——,怎样?”
杀气未退,急急步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听到她喊了声“痛”,之后凶巴巴地翘眉嚷道:“怎么才来?”
“本殿差点就被楚贼砍了!”
……
“轩辕莲歌,是你自己走远的,怨不得人!”
才捡回条小命,便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诸葛合墒负气将那只绣鞋塞于她手中,已无心睬她。
“我大哥呢?”回眸,凌乱中已不见大哥人影,跳脚迈过那片凌乱,舌挢不下地问道。
“已派人秘密护送出宫了!”
“楚贼无孔不入,王侧妃才殁了几个时辰,竟连这亡人的棺材都派上了用场!”莲歌回神,有了丝后怕。
“今日所见,不过是稀松平常的行刺,那复国不是你想象的泥巴一捏,出现几个卒子,筑上三五个城,打上一年半载的仗!”诸葛合墒一把拉过她,指着剑戟消止后那一地尸首,冷音道。
她不喜欢听丧气话,尤其是楚贼如此嚣张的当下。
“莲歌愚钝,不及殿下高瞻远瞩,只可惜殿下如何没瞧出这家门内的刺客?除了那四位抬棺椁的,剩下的这些皆是从宫中四面八方涌来的,够查好一阵子了!”莲歌反唇相讥。
这家门内的小鬼儿再跳,也不过是指尖上的杂耍。唯有眼前这招魂的阴煞,成日里在心尖上跳来跳去,那脑袋削了又长,长了又削,无穷无尽!
心中叹息,脚下落了一道长影。
“公主殿下受惊,卑职先行告辞!”
陌生的声音,诸葛合墒倾然转身,听见莲歌道:“今日幸亏有你,我大哥方能安然无恙!”
眼瞅着那人从偏道消失,诸葛合墒的目光复度落于了少女身上。
“此人?”
眼见少女咬唇不语,眸中绽出深芒,诸葛合墒端着好脾气,柔声道:“才舒活了筋骨,吾等回宫沏壶热茶,好好叙叙旧如何?”
为这眼前熟悉的“善解人意”,莲歌目露“赞赏”,将手大方地放入了男子的手中。
步入内殿,救出自己被捻捏地生红一片的五指,发现诸葛小四儿的脸已不能看了。
“他是何人?”
没有茶,只有声色俱厉、满室冷氛。
“窦德!”
“轩辕莲歌?”诸葛合墒闻言吃惊不小。
“三哥知道!”少女摇曳着,摸摸脑袋。
“何时的事?”
诸葛合墒又吃了一惊。
“殿下去往边关那日!”
“轩辕莲歌,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明黄身影移来,肩胛一痛,人已被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
“晕——”
螓首,睫羽翕颤。
“轩辕莲歌,宫廷禁地,今天一个细作,明天一个暗卫,你好大的胆子,招!”
一颗脑袋耷拉在了胸口,腰也被恼人地环住了,令人睚眦俱裂。
“对不起——”
轻细的声音,隐隐亲密,于光景绵长中敲打在心口,令人心绪骤乱。
“轩辕莲歌,这没用!”
心一横,不为所动。
胸口处一湿,人当场僵住,有些悲哀地发现那一个“招”字气若游丝地徘徊在牙缝边缘。
默默无声,伴随濡湿渗入的冰凉,贴在胸口,翻出了前情旧事,只一思,又心凉了半寸。
“够了!”
他并不欣赏这种无端的软弱。
泪水只能将错误洗刷的明亮夺目。
恨意满怀地扳正了那颗脑袋,却被眼前的景况吓呆了。
血珠自罗刹女口鼻处溢出,看向胸口,那片湿凉是一片殷红夺目的血渍。
“莲……莲歌?”
……
濋章殿内一番嘈杂后,莲歌躺在榻中眯眼瞧着诸葛小四儿那张好看的脸,这时候的诸葛小四儿看起来好似与她穿在一支箭上,感同身受。
“不累吗?”
一只手移来,盖住了双眸,瞧见少女乖顺地阖眼,睫毛弯弯似月。
有温和的气息,于深静中,陶潜相随。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