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抬头看那大树,心道这是什么邪物,怪模怪样气味难闻,不如便毁了它罢。
说干就干,她先是抱住树干,手下发力,想要将它连根拔出,结果费了半天力气只提起了半寸,接着她又试着挥拳飞脚,想要将这树推倒,结果手脚都累得乏了,这怪树只是歪斜了一点,依旧好端端地立在那里。她只得先坐在地上歇息一会儿,不断腹诽师父当年不肯教她利器,只教她使鞭,若是同师兄一般使得宝剑,此时断不会这般气闷。
她坐在树下,口中叽哩咕噜叨念了一会儿,抬眼看见了墙上的巨烛,一时计上心来。
她出了山洞,寻了许多树枝来堆在怪树旁,接着挥鞭将壁上的巨烛齐齐卷的只剩了半截,将那燃着的一半堆在树枝旁引燃了,不多时便燃起了半人高的火堆,此时那巨树的枝桠渐渐卷缩了,微微摇晃着,似是十分惧怕的样子。
一见此景鹿鸣力气顿时涨了上来,她往返山洞堆了多多的树枝来,同时捏诀默念,张口助了一股风,那火势登时便大了起来,热浪扑面而来,黑色的浓烟在山洞内翻滚,怪树扭动着发出吱吱呀呀的金属摩擦的难听声音,整个树冠皱缩的只剩一丈来高了。
鹿鸣跳出洞去,一面又填塞了一堆树枝,一面竖起耳朵听着洞内的声响,听到怪树痛苦地吱扭声,她揉着被浓烟熏得流泪的眼睛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远处有人大声喊道:“谁在那里?!”
鹿鸣一听到声音便蜷起身子隐了身形一溜烟跑掉了,她隐隐听见身后乱作一团的惊叫呼喊声,满心欢喜地跑得更快了。
她不辨方向地奔了一段,只见眼前有一处房屋,看去十分幽静仿佛无人居住,便停下脚来悄悄潜入其中,只见屋内布置得倒是十分干净整洁,最里面一间卧房床上挂着粉色帐幔,倒似是女子居住。她有些疲累了,也未多想,掀开靠墙的大木箱,看着内里只有寥寥几件衣裳,甚是宽敞,便跃身入内盖上箱盖,想着踏实休息一会儿。
安安静静待了一会儿,鹿鸣昏昏沉沉地想要入睡,此时只听外间门吱呀响了一声,一道缓慢的脚步声响起,走至床前停了下来,好一会儿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声。
鹿鸣打起精神来,轻轻将箱子掀开一缝,只看见一个窈窕的女子背影,那女子正小心脱下中衣,拿起一个小盒子,挖了一团东西抹在身上,一阵香气扑鼻而来。那身影竟是有些熟悉。
半晌,那女子穿起衣服来,又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这次鹿鸣看得清了,这不是三妹是谁?
鹿鸣将箱子掀开的大了些,小声唤道:“三妹!是我!”
三妹闻声先是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是鹿鸣之后面露喜色,她也压低声音道:“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鹿鸣正要说话,只听拍门声咚咚作响:“天女可曾准备好了?今日园内多生变故,天师催着尽快完成大典。”
三妹尽量使声音显得平稳:“马上就好,仙长还请稍等。”
那人又道:“我等便在门前守护,请天女不要拖延。”
三妹应了一声,回过身来更加小声道:“姐姐藏在这里不要出声,等我与他们走远了再出来。自此处一直向东,等看到一处白色房顶时转向北,一直走,便可看到大门。姐姐一路小心,莫要被抓到,也不要躲到附近农户处,他们会告密的。”
鹿鸣道:“你放我走了,若被发觉你怎么办?”
“我?”三妹苦笑了一下,勉强道,“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姐姐处处小心,莫要再来此处。”
此时外面又来拍门催促,三妹轻轻盖住箱子,整理了衣襟,开门同她们走了。
待他们走得稍远了,鹿鸣从箱内跃身出来,她一时纠结究竟要不要按照所说的路线逃出去,想来想去,终究觉得有些不放心,还是循着踪迹去寻三妹了。
鹿鸣跟着三妹他们走了一盏茶时分,远远望见了一处高台,三妹被数人搀扶登了上去。
鹿鸣悄悄走近了些,只见那高台高约有三丈,通体以白色石头建成,有白色台阶环绕可上,此时台下已围满了衣衫褴褛的村民,他们个个跪坐在地,满面激动地望着高台之上。
高台之上燃起了两堆火,熊熊的火光映亮了整个高台,三妹身着白袍,头发整齐地编拢在一侧,静静站在高台之上俯瞰着众人。
“天女!天女!”众人欢呼着,纷纷磕起头来,鹿鸣混入人群跪在边角隐蔽处抬头打量台上众人。
李仙长登上高台,望天燃了一炷香,焚了一些符纸。
这时一阵风吹起,天上骤然生出一团黑云来,密密挡在高台之上的空中。
仙师在一众弟子的簇拥下缓缓登上了高台,坐在旁边一把宽大的椅子上。身旁有人附耳小声说了几句,仙师面现怒色,口中道:“竟敢毁我神树,速速完成大典,看我神鼓如何收拾他们!”抬手示意了安静,台下诸人瞬间静到屏住了呼吸。
仙师抬眼看了看三妹,又走到三妹跟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