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果子(1 / 2)

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如轻纱般覆落在陆长离肩上。他的笑容,他的眉眼,在暖黄的光晕里,这样令人安心,忍不住想要靠近。

江流春努力压下翻涌的心绪,故作淡然地点点头:“多谢陆公子。”

陆长离含笑道:“江姑娘若要谢我,不如以后,唤我一声‘长离’,这样听来,不至于那般生分。”

江流春有些犹豫:“这样不大好……”

陆长离道:“我幼时体弱多病,我母亲曾将我的小名儿写在纸上,往京城大街小巷贴了,让人随意喊去,意在让我平安长大。姑娘喊我一声名字,倒是为我积福了。”

江流春不由笑起来。这借口倒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二人并肩往侯府最北面而去。绕过荷塘,在侯府最深处,有一排规规整整的屋舍,被用作了库房。

如今天色已晚,库房只有两个上夜的家人看守。这二人见了陆长离,忙肃容请安。

陆长离对其中年长的道:“李叔,我去库房找些旧物,你与李正不必跟着。”

李叔忙应了,双手奉上钥匙,带着那少年李正躬身退到一旁。许是因李叔年老耳背,二人并头窃窃私语,言语声却也没小到哪去,顺着风直接钻入了江流春耳中。

李正:“爹你瞧,这就是三公子带回府的姑娘!”

李叔:“你个兔崽子小声些!谁给你的胆子,竟敢随便议论主子?”

李正:“爹,我这不是觉得奇怪么。三公子近身伺候的事都是陆衡来做,今天竟然换成个姑娘了,样貌还挺标致。”

李叔:“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三公子定是极喜欢这姑娘,才带回府里留在身边。你当三公子跟你这混小子一样,到处跟小蹄子打情骂俏不三不四?三公子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端正得很,身边连个母苍蝇都没见过。”

李正:“爹……夫人和少夫人也是女的……”

随后便是一声“啪”和一声“啊”,想来是李正挨了他老子一巴掌,话语戛然而止。

江流春不由掩口道:“这父子俩很是有趣。”

陆长离道:“李叔在侯府四十余年,最是稳妥可靠的,人也实诚,从不说假话。”

江流春听着这话没头没脑,仔细一想,便红了脸。“从不说假话”,指的是那句“三公子定是极喜欢那姑娘”么。

陆长离提了灯笼,往最西边的屋子走去,边走边道:“江姑娘,家中庶务平日里都是大嫂主理,我只知家中账册等俱收于此处,其余一概不知。只怕今日要寻这入库记录,须费好一番工夫。”

江流春这才反应过来,这间屋子里收着的是整个侯府的账册名录等物。她犹豫着摇头:“还是算了,我毕竟不是侯府中人,怎可翻看这些机密。你和少夫人待我亲厚,可我也不能失了规矩与分寸。”

陆长离拿钥匙开了门,掏火折子将灯烛点起,含笑看着她道:“不妨事,你来此是为了我兄长之事,更何况,我与大嫂也从未当你是外人。”

江流春一愣:“少夫人她……”

陆长离又点起一盏灯来,语意温柔:“大嫂知我思慕于你。”

他的爱意这样热烈而坦诚,如第一抹晨光,毫无保留地照在她暗淡的心海间。她并非不感动,只是她给自己织就了太厚的茧,挣脱起来太难。

江流春垂了头,顺手拿起面前的第一本账册,就着烛光看起封皮的字样来,心虚到不敢看他的眼睛:“咱们快找吧。”

陆长离“嗯”了一声,并未多言,神色仍如往昔温和淡然,专注于手边的书册中。

侯府各类账册极为繁多,所幸分类清明,找起来并不甚繁琐,只是头绪虽清,却极耗辰光,翻着翻着,便已到了后半夜。

这屋子十分憋闷,江流春翻书早已翻出了一身的汗。她揉揉眼睛,信手翻着手中的册子,忽然,有一行字跃入眼帘。

她惊喜道:“长离,我找到了!”

陆长离听见她如此称呼自己,眼中笑意亮如星辰。他走到江流春身边,徐徐念道:“隆庆十一年四月初七,慎思堂一等侍女水心持少夫人对牌支银四百,以购蜜饯果点。”

江流春道:“我不大熟悉云州物价,什么蜜饯竟能卖到这个价钱?我白日里去那家曼陀果子铺买了四样蜜饯,总共约有二三十枚,收了我八两银子,我都已觉得是天价了。水心买的居然要四百两,也太不可思议了。”

陆长离似有所悟,将账本往前翻去,果然,在正月初七,也出现了同样的记录。

陆长离神色凝重:“今年才过了年,兄长便旧伤复发,请了名医每日用药调理。大嫂特意备下了蜜饯,每日服药后含一枚解苦味。半年后,兄长巡营偶感风寒,待风寒治愈,眼睛却失明了。”

江流春似有所悟:“所以,下一次水心去买蜜饯,应是……”

二人异口同声:“七月初七!”

江流春顾不得脸红,只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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