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杭潇和李青岳有条不紊地忙活。李青岳道：“杭师姐，周师兄家里得多有钱啊，孙老头还叫什么周老板，是他父亲吧。”
杭潇：“是。”
李青岳乐了：“那师姐岂不是有嫁入豪门的机会了？”
杭潇：“我这一生放诞不羁爱自由，只想找个高校教职躺平，不想掺和进什么豪门恩怨里。”
李青岳：“祝师姐梦想成真。话说，孙老头为什么让媛媛姐带他啊？”
“带他入门而已，谁都可以。”
话是这么说，杭潇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钟媛和她一样，开学博四。但她是直博生，五年制，毕业不急；钟媛是普博生，四年制，按理来讲明年六月份就要准备毕业了。
青江大学生物系博士生毕业要求是两篇SCI，钟媛还只发了一篇。她手上做的课题很难，做了两年多，上周组会时讲了一遍，课题好不容易有了进展，孙映潭很开心，不住夸赞有冲击大子刊的潜力。
杭潇心中起了一个念头，孙映潭该不会拿钟媛的这个课题，送给周镜做嫁衣吧。
这是孙映潭能干出来的破事。
“师姐，师姐？”
杭潇回过神：“啊，我没事儿。”
她做完实验，回办公室继续喝牛奶，想了想，还是点开了三年没有发过一句话的微信置顶。
[周镜，你家里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有数，别让孙老师抱有任何可以从你这儿联系到令尊的幻想，否则幻想一旦破灭，你这四年会过得很艰难]
很快，微信弹了出来。
[杭杭，你还是关心我的]
后面跟了一个喜大普奔的小黄狗表情包。
孺子不可教也。她忍了一分钟，回了句：
[叫师姐]
周镜转头，夹子音笑吟吟道：“师姐。”
杭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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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媛也算负责，给周镜发了一份三十来篇文献的压缩包，他百无聊赖地读了一下午，思绪全在背后那人身上。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饭时候，周镜抓了下杭潇的衣角：“杭杭，我们去吃饭吧。”
办公室的门一开，是钟媛打了个哈欠走进来：“潇潇，饭否？”
“饭。媛媛姐想吃什么？”
“嗯——烤鱼吧。””
两人一拍即合，挽着胳膊就出了门。
周镜撇着嘴，继续趴在桌上。
“周师兄，干饭去？”
是李青岳。
“走，哥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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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城最近的烤鱼店离这儿两公里，杭潇给了钟媛一个头盔，两人骑着小电驴就出发了。
等着上菜的间隙，钟媛问道：“你今晚没安排实验吧。”
“没有，随便吃。”
看她欲言又止，杭潇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随便问，我尽量答。”
钟媛道：“周镜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杭潇往四周看了一圈，正好一条热气腾腾的烤鱼上了桌：“这条烤鱼——”
钟媛：“他爸烤的？”
杭潇：“这家烤鱼店——”
钟媛：“他爸开的？”
杭潇：“这个商场——”
钟媛：“他爸的？”
杭潇终于点了点头：“挺多。”
钟媛狠狠地夹了一筷子鱼肉：“看不出来啊，还是个富家子弟。”
杭潇苦笑道：“真的看不出来吗？”
钟媛：“好吧，能看出来。他上午送了我一个蔻驰的山茶花包包，正好是咱们一个月的补助。”
杭潇：“只能怪咱们的补助太少。”
钟媛：“那他爸是个商人，和姓孙的八竿子打不着，孙映潭凭什么那么舔他？”
听她语气不佳，杭潇的筷子一顿：“媛媛姐，孙映潭让你教他什么？”
钟媛咬牙切齿道：“老子的整个课题。下午他把老子叫到办公室去，跟老子唾沫横飞了俩小时，就差没让老子写完论文然后把第一作者位置空出来送给他了。”
杭潇默然低头：“我猜到了。”
钟媛的脸在白雾氤氲中变得模糊：“博士毕业得要两篇SCI。老子就指望这个课题毕业，也不奢求能发什么好文章，只要能发出去就成。潇潇，我们是同一时候进的实验室，你聪明，没吃他画的饼，我信了，一直被坑到现在，虽然羡慕你，但从来没有嫉妒过你。但这件事，我真的不会退步。”
“你有什么办法？”
“我当然不想教给他。潇潇，咱们做师兄师姐的，想暗坑师弟师妹太简单了，比如浓度稀释十倍去合成，养细胞不教无菌操作，耽误个一年两年不成问题。但是我良心过不去啊，我不想这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