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柏咨果然在出租车上补起妆来,她泰然自若的随着一刹一停描摹完了眉毛,翻着化妆袋,说:“糟了,你有没有素色些的口红?”

柏唏翻侧袋掏出一支:“这个行吗?”

“哦可以,还以为你不化妆呢!不错啊姐姐,细节很心机哦。”

“阿姨刚才怎么离囡囡那么远?现在小区里陌生人也很多。”

“管不了,我自己还忙不过来,她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吧。你既然不肯帮忙,就也别管了。”

柏咨说话就这种语气,并没有特意夹枪带棒。她抿了抿唇,用袖口抹干净镜子照了,觉得口红颜色还不错,又用手指擦了抹在眼皮上。

“要不要来点?”

“为什么?”

“这样看起来像哭过。”

“按今天的亲疏关系,可以不用哭。”

两人接下来要代表柏父参加他亦师亦友老领导的出殡仪式。

仪式很朴素。遵循逝者意愿,只有不大的灵堂,简单的布置和仅够贴着墙摆一列花篮的长廊,但来得人很多,有些过于多了,大家像站运动会方阵一样,排成小列依次被带进去。

柏咨一眼就看到排在出口方阵的钟叡,对他扬了扬下巴算打过招呼。柏唏随后也看到了,她避开视线交汇,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认真排队。

当年两人分得实在不算好看,钟叡那时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不但出动双方家长,还又是绝食又是自尽闹得进了医院…

有着十几年交情的两家人彻底决裂,柏唏忘恩负义一战成名。

短短百步,经过肃穆生死场,尘思杂念不经意滤去大半,只留下一些伤感。等到她们出来时候,远处密集的写字楼群楼后方透出些霞光来,钟叡还等在那里,西装搭在胳膊上,百无聊赖的四处踱步。

三人像小时候那样凑在一块,想找过去那种老式餐食,专往旧巷里走。柏咨手在包里翻腾良久,都以为她要拿烟,结果翻出包口香糖。才想起,她是才做妈妈不久的人。

“差一点就成功了,真的啊,你们不信吗?就差个Y染色体。” 柏咨说着自己都笑起来。都以为她在自嘲,其实是认真的,她找到的这个人还真的相貌家世都不比钟叡差,可惜步子迈得有些急有些大,忘了自己其实只有个远遁逃避家庭责任的父亲,并不能帮自己撑腰。

“那也总比多个Y染色体好。” 钟叡说,柏唏笑出声,柏咨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边拿过手机查询一边说:“你们又这样搞什么默契小团体…” 她突然难得的刹住车,不想再口无遮拦伤了气氛,好在对面两人已无情丝可回荡,君向潇湘我向秦。

柏咨安下心来,她这几年太憋屈,只想在熟悉的人面前痛快下。喊老板加啤酒,多少?两瓶行不行啊?算了还是一瓶吧。

都曾是世俗意义上的乖儿女好学生,放肆都束手缚脚。一场下来,只有笑没有醉。

柏咨淡淡问钟叡近况,她其实没什么好奇心,就好像问这个京葱鸡肉卷一份是两串还是三串,毕竟物理距离那么遥远,生活圈也再无交集。钟叡清清嗓子,说自己现在朋友公司工作,拿一点小股份,收入还算稳定。他说得很保守,公司主要做跨境电商侵权案子,五人小公司利润惊人,只是工作内容不算太仁义。

柏咨‘哦’了一声,埋头专心给杏鲍菇片分配胡椒颗粒。柏唏本来话就不算多,现在她接受了钟叡的‘示好求和’,平静的坐在这里,最好这旧相识的氛围能走得再悠长些,这样如果下次还会相见,就可以好好打招呼,再好好告别。

柏咨接过钟叡递过来的半边烤土豆,也迎着他目光,她不想这么聪明,但确实迅速理解了其中深意,于是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继续问:“那你…”

“还是一个人…”

其实他也说不清楚,那个她云山雾罩,艺术史在读,业余模特,说话有趣,有界限感,在纽城这么寸土寸金的城市都没有为了省房费和他搬在一起… 单拿出来每一项条件都比柏唏好,好很多。

柏唏不吃芝士奶油,正用叉子把另一半烤土豆上的千岛酱刮掉。她的速度慢了下来,有些厌烦的把土豆劈做两半。

“…但有个固定约会的朋友,这次回去应该会确认下来。”

柏咨听到这里松了口气,看着土豆说:“姐,我怎么觉得,就是最近见的旧同学旧相识,都比我们两混得好啊。个个事业有成感情和睦,要不咱们找个时间去琅净山拜拜吧。”

柏唏沉默好一会才答:“拜过了。”

“哈?” 钟叡柏咨同时诧异起来。

洗手时柏咨问:“待会你要跟我回去睡吗?还跟如愿一张床。”

柏唏想回家。

“那我那更近,他会先送完我才送你哦,你可以吗?”柏咨凑近镜子,用手指背面试着把被时间压塌的睫毛托扶上去。

柏唏说‘可以’,感觉做人其实大可不必太过亲和,像柏唏平时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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