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窘迫,都放你在第一位。你爸爸哟,他到死也不愿接受任何人的帮助,说他一根筋吧,又感觉贬低了他。反正我这辈子,是不会像他那样大义凛然的……你怎么了你?”
嘉岚咳嗽几声,吐出一口血来。
光翎吓了一大跳,忙拿帕子擦拭她嘴边,又倒水喂她喝。
嘉岚缓过些许,苦笑道:“我打记事以来,都是认养父母为亲生父母,而谢叔叔,我一直以为他是爸爸妈妈的朋友,拿他当一个无条件教我学识的大好人,我从来都是……惦念他的……真没想到,他那么厉害呢。”
“他是很厉害,厉害到已经是变相地害自己了,从来不懂明哲保身。我第一次见你我也明白,你们父女虽然不是相同的处境,可还是逃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本质。”
“能帮我从桌上拿一张纸和一只红笔吗?”
“哦好。”光翎一时想不明白小姑娘是想做什么,但应该不是自尽前写遗书吧?好没骨气的傻事,他在也会阻止。
嘉岚在纸上写下“范璟”二字,搓成个团子,撕得稀巴烂,又天女散花般撒了一地。
“你这是……”光翎发起了愣。
“这是范璟日后的下场。”嘉岚甩了甩手,重新躺下,双眼一闭,话音不含任何感情色彩。
“我还当你知道你爹的那段艰苦卓绝的岁月后,要痛哭流涕一场。”光翎莫名扫兴,又忍不住为这种油然而生的情感而难为情。
“我眼泪早流干了,再流又有什么用吗。”嘉岚冷笑着,双手捏着被子,身体微微颤抖,“生在天斗,却也是天斗大臣……害得我爸爸和那批学者,有冤无处诉……”
“统治阶级使然。”光翎把她额前碎发并到耳后。
“插句题外话,我也很早就清楚,我送去集市的物品,也还是我看不顺眼的王公贵族出钱居多,挣的钱是来自他们的。”
“为什么这么想?”光翎伸手抚她脊背,“你辛辛苦苦做的手工,卖出去了,钱到了你手里,就是你的了,你就算还是个业余魂师,不也能凭一双手勤劳致富?你看不上的那些王公贵族我也看不上。就像戈迪那个二世祖,飙一个月的车,闯一个月的祸,却还有一个月花不完的钱,还不用挨她爹戈龙一个月的唾沫星子。你可以试着想,你做手工,他们争先恐后地拿钱买,大手大脚地花钱摆宴显摆,你马上就要把他们坑穷了!”
嘉岚扑哧一笑,正颜厉色道:“穷得他们沿街乞讨去!”
光翎见她心情渐好,也笑起来:“就要穷得他们沿街乞讨去。”
慢着,他不想笑了。
小姑娘刚刚动作太大,他讲得太忘情,二人都忘记她手腕上还输着药液,这几下手来回折腾,割开处都肿起来了!血也滴下来了。
“现在,情绪不准再大起大落了。”光翎以命令式口吻对嘉岚说话。
嘉岚吐了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