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经历了什么,但结果已经一目了然。
——他感染了病毒。
虽然和预想其实一样,但想到与亲眼看到,仍然存在极大差别。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沈晓宇他们已经抢先狂奔过来。韩宵看到他同样变得狰狞的脸,觉得那么陌生,心里既恐惧又悲伤。
她真的很难相信,这就是那个善良、温柔,偶尔还有些怯懦的男孩。
韩宵又一次缓慢地举起铁棍,双手不停地颤抖。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对付沈晓宇他们,但求生的本能仍旧掌控着她的潜意识。
电光石火间,突然有引擎声从远至近。沈晓宇只顾紧盯着眼前的猎物,没分散一丝注意力,于是韩宵也只能沉默地等待。
引擎声转瞬已经到了身后。沈晓宇终究没法无视内心的警惕,向斜后方偏过头去。
便在这时,他的头掉了下来,滚向地面。
同样滚落在地上的,还有另外那只丧尸的头颅。
韩宵只看到一柄通体黝黑的长刀一现即隐。然后两只丧尸的头同时掉了。他们的躯体由于惯性作用,向前跑了几步,也陆续软倒在地上。
【三】
二十几天前的那个下午,天空一片蔚蓝,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空寂的走廊上。
程深和沈晓宇蹲在三楼东头的拐角。先前程深朝走廊扔出去一块砖头,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因为四下无人,这响声格外清晰,足以引来附近的丧尸。他们耐心观察了三分钟左右,确认这层没有异状。
于是程深攥着工具,弓身小跑到最近那户人家门前。沈晓宇仍紧紧跟着他,不时回头注意身后的情况。
这家装的是那种比较旧的锁,表面积了墨绿的油垢和铜锈。程深没两下就把门鼓捣开了。他和沈晓宇推门进去,看到屋内客厅的陈设很有年代感,估计住在这儿的人年纪比较大。
由于长时间没通风以及家具的老化,整座房子弥漫着腐朽难闻的气味。沈晓宇用袖口遮住口鼻,程深则微微皱起眉头。
如果在高点儿的楼层,他们可能二话不说先开窗。但这里是三楼,离地面太近,程深也不想节外生枝。
从客厅到厨房,两人一通翻找,并没找到食物或水。程深想进卫生间看看,却发现门被锁死了。
他拿出工具准备开锁,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旁边那间卧室的门居然开了。
程深和沈晓宇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同时朝反方向跳开去。在此过程中,他们都极力瞪大眼睛,密切注视那处的动静。
只见木门被缓缓拉开,现出一高一矮两个略显佝偻的身影。
这是一对老夫妇,大概六十岁上下的样子,都穿着针脚粗大的手织毛衣。
程深看到他们的脸,非常诧异。因为他们虽然脸色比较苍白,但并不像丧尸那样死气沉沉。两位老人的眼神都怯怯的,充满怀疑和警惕。
“他们……是活人?”程深震惊地想。才在这屋子里待了这么一小会儿,他就已经有些呼吸不畅。这对老夫妇怎么受得了呢?他们又是靠什么活下来的?
四人两两相对,互相打量。沉默了半晌,男主人率先开了口。
“咳咳……”他有些刻意地清了清嗓子,盯着程深和沈晓宇问道,“你们应该不是小偷吧?”
如今这个局面,钱财除了用来砸丧尸,已经没有任何作用。老汉方才看到他们四处翻找并试图开锁,却没拿什么东西,显然并不是图财。
程深和沈晓宇听了都摇摇头,表示不是。不等他们回答,老汉便点头说:“你们是不是想找吃的?想找水?”
程深忙说:“是的老伯。我们就是想找点吃的喝的,逼不得已才开你家锁的。”
老汉听后又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我知道。可惜我们这儿吃的也没剩多少了……算了,分给你们些吧。至于水,卫生间里有……老婆子,你把门开开,分点水给他们。”
老太听他这么说,抬头看了他一眼,表现得有些不情愿。老汉顿时有点不高兴起来,斥责道:“杵着干什么?这俩小伙也是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你难道忍心看他们活活饿死?”
老太被他这么一吼,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也没说,朝着卫生间走来。程深见状忙道:“要是剩得不多就算了,我们吃喝都还有一点,你们留着自己用吧。”
听他这么说,老太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没事,我们都还够的,分给你们点儿没关系。”
说完,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程深以为她是太久没笑过,或者心里难受压抑,才会笑得这么难看。
对此他并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