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忽然裂成碎片,如尘土般坍塌下坠,眼前的宫殿瞬间化为乌有。
白欢身体里那个模意识逐渐模糊然后消失,她变回刺猬重新蹲回邰英光脚边。
邰英光目睹眼前的一切坍塌,知晓两人已经从云不度的幻境走出来。他将白欢拎起再次放进怀里,抬头望向那座灰蒙蒙的木塔。
此时夜幕已深,明月高悬挂在修罗塔顶,十一层塔依次亮起昏黄的烛火。
白欢扒着邰英光的衣领,把脑袋伸出来,“云不度的幻境碎了?我们是不是出来了?”
“对。”邰英光目光微微落了下来,“我们成功进塔了。”
他静静望着塔门,门口台阶上坐着一个身穿金色战甲的男人,他蜷着双膝一脸没落地蹲坐在门边,目光涣散,手指卷着一段红线。
白欢也看见了,她吓得把头缩回去,惊慌道:“云不度怎么在门口?他...他是人是鬼啊?”
邰英光低声道:“是鬼。”
淡淡的月光洒在金甲上,不知为何,白欢看不到这身铠甲应有的威武神气,反倒让人觉得十分悲伤。就像冬日里寒凉的阳光,洒在雪上只觉更冰。
“为了能与紫蕴魔息契合,”邰英光缓缓走了过去,停在他身旁,“你真抽出自己的魂魄放入法螺了?”
云不度指尖一颤没有说话。
邰英光冷笑,“看来你失败了,你的魂魄经法螺渡化也不回去本身了。于是你用月老红线强行把身、魂捆住,不死心,又去切鹿山做了个半鬼。”
云不度绕在指间的红线突然打了个结,他慌乱地扯着线头,想解开那个结,却发现毫无头绪。
邰英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解绳子,两人一坐一站不言不语。
白欢见二人许久不说话,悄悄伸出一只爪子,扒开邰英光的衣领,偷偷地看这那个失意的男人。
“帝君大人,我已于十年前自甘堕下凡间,早就不是什么天界神官。天界中事与我没有关系,我在凡间做的任何事,也与天界没有任何关系。”
邰英光轻轻呵了一声,“那你转身投到姚仲华门下,胡清怡知道吗?”
云不度蓦地抬起头,“我说过,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跟天界没有一分钱关系,你不要找胡清怡的麻烦!”
“我不是来找麻烦的。”邰英光掀起袍摆在云不度旁边坐下,“我来这里只是想弄清一些事情。比如,在切鹿山下偷偷用法螺洗炼业火岩浆的人,是不是你?”
云不度眼都未抬,“是我又怎样?天条又没规定不准借东砀的魔气用。”
见邰英光把手伸进怀里,白欢十分有眼力见地爬了出来,蹲在他的肩头,乖巧地缩成一团。
邰英光从怀中拿出六只法螺,接着左手一抹,六只一模一样的法螺整齐悬空,排列在云不度面前,“我找到七只,还有一只装着你的残魂放在佛前供奉。我原以为你是染了鬼瘟才魂魄不齐。没想到,你少的那缕魂竟然在这里。”
云不度伸手摘下一只法螺拿在手中,哑然失笑,“我什么都试了,却还是帮不了她。”
“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帮,对她来说可能是一种负担。”邰英光一拂袖,剩下的法螺依次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邰英光起身站立,将肩头的白欢重新放入怀中,“你以为你做了魔君,胡清怡就能稳拿百万功德?”
云不度答道:“当然,只要我做了魔君,自愿为她奉上头颅!就算得不到她的爱,能因愧疚让她记挂一生也是好的。”
白欢心说怨不得胡清怡不喜欢他,这人也太偏激了。
邰英光就像听到白欢说话,忽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云不度继续道:“只可惜,我试了五年都没有成功。我只能来这里找姚仲华,毕竟这世上能重启魔界的人除了清怡,就只有他。”
“所以你让他把你炼进卦中?”邰英光转头凝视着他,“姚仲华把他自己也炼了进去,难道你看不出来,他也想做魔君?”
塔内突然传来一阵笑声,那道熟悉又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当然想做魔君,就看老天选不选我了,哈哈哈。”
塔门突然打开,一张床公年画突然出现在门中,“云不度,你的时辰到了。”说罢那张年画四角一亮,扩大如一扇门,云不度径直走了进去,没有一丝犹豫。
年画随着光一块儿消失,在屋内幽暗的烛火下,一个虚影慢慢现出直至化成人形,站在方才年画消失的位置。
那人正是姚仲华。
“能破卦阵走到老夫这里的,你还是第一个。”姚仲华转了转脖颈,“一日只能出来一个时辰,真是憋死老夫了。你运气不错,正好赶上云不度出阵,不然就算你戳到他的痛处,也不会这么快走出来。”
姚仲华甩了甩衣袖,走下台阶来到邰英光面前,“怎么样?这伏羲卦阵是不是被我改的有趣多了?自从我得了它,前前后后一千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