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受伤,沐遥之在门派中修养了十数日。
玄幽魔域的裂隙越来越大,有越来越多的妖魔从玄幽魔域逃出,风清门的众弟子也都整日忙碌,抓捕从玄幽魔域逃出的妖魔。
沐遥之养病的日子里,赵无忧和广林子整日也忙着下山除妖,闲暇时间里常常来看望她,二人看得出来沐遥之精神不大好,整日恹恹的,便总是如同说书一般一唱一和的跟木遥遥讲些门派里的八卦秘闻,逗她开心。
言晏晏虽是话少性冷,但也看出沐遥之这些日子情绪不高,无事之时也偶尔来陪她。只不过言晏晏本就话少,沐遥之也不愿多话,两人常是相对无言,清清冷冷。
丛应止每日都来看她,多是在傍晚或是夜里过来,丛应止如今是掌门,门派事务繁杂,玄幽魔域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他烦心,可丛应止每次过来都是满脸笑意,不在她面前漏出半分倦容。
除此之外,丛应止还如同蚂蚁搬家一般,不仅为她搬来许多天材地宝和灵丹妙药堆在房内、
只是。
陆栖竹一次也未曾来看望过她。
沐遥之觉得有些失望,却又觉得轻松。
本该如此的,少年人的爱意大多来去匆匆。
说到底,陆栖竹也不能免俗。
此番陆栖竹被她拒绝,想来少年人脸皮薄,自然会觉得没面子,他们避开不见一段时日,这件事就会这么过去,被时间冲刷,不在他心里留下任何印记。
他总会忘了的。
更何况,沐遥之总觉得陆栖竹喜欢她,爱上的也只是木遥遥这幅皮囊。
虽然木遥遥和她有几分想象,可她们毕竟不是一个人。
这么想着,沐遥之觉得也没有那么遗憾。
十几日过得很快。
玄幽魔域的情势比想象的还要严峻,丛应止整日忙着玄幽魔域的事宜,也渐渐没空每日来看望沐遥之。
沐遥之的伤养得已有八成好,他们商议了一番,决定不再在风清门多留,明日便出发,前往花锦城取回龙丹。
出行前一夜。
沐遥之躺在床榻上,翻阅着从藏书阁借来的古籍,想从书中查阅有无关于龙骨以及重生相关事宜的记载。
这些日子她翻遍古籍,可是关于上古邪龙的内容并不多,她只在一本书上找到几行字:
“上古邪龙,天生邪物,邪龙出世,必有大乱。”
寥寥数笔,写定一生。
可让沐遥之感到奇怪的是,对于三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书上着墨也不多,只匆匆一笔写道:“三百年前,上古邪龙祸乱人间,风清门沐遥之将其斩于剑下。”
沐遥之指尖轻轻抚过书页上的这几行字。
邪龙之事无法考证记录较少也就算了,可三百年前,如此那般惊天动地的大事,死了那么多人,师姐也惨死,书上为何只有这几句话一笔带过?
沐遥之正想得入神,门外忽然传来很轻的一道敲门声。
不知为何,沐遥之心头一慌,下意识合上书页,将其藏到身后。
沐遥之只觉得自己这下意识的做贼般的反应好笑,她清了清嗓子,朝着门外道:“是谁?”
门外传来清朗的声音:“师妹。”
是丛应止。
沐遥之松口气。
她将书压到枕头底下,下床给丛应止开了门。
沐遥之看着门外一袭白袍、满脸倦色的丛应止,开口道:“我还以为师兄今日不来了呢。”
“明日你走,我自然要来送你。”丛应止笑着,提起两壶桂花酿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样?今日的桂花酿,管够。”
沐遥之看见酒壶,眼睛一亮,邀丛应止入座,笑道:“师兄今日怎的如此赏脸,以前我求十回,你也不愿和我喝一回。”
丛应止端坐在桌前,给二人面前的酒盅各斟了杯酒,淡声道:“现在和从前自然是不同了。”
“怎么不同?”沐遥之笑着打趣。
丛应止无论说什么话向来都是淡淡的:“现在的我曾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死过一次,如何这些不过都是小事,有什么不能答应你的?”
沐遥之微微愣怔。
她总觉得自重生以来师兄似乎有些奇怪。
丛应止接着开口,打断她的思绪:“如今见你安好,还能与你共饮佳酿。”丛应止抬眼看她,眉眼都是她从前从未见过的笑意:“我真的很高兴。”
沐遥之鼻头不禁微微发酸,一直以来师兄都是对她最好的人。
死去活来这么一遭,重生过后却发现身边无人可信,唯一可以贪恋的几分来自于师兄的温情,却也不能全然相信。
沐遥之忽的涌上了一种直接开口问师兄忘忧草事情原委的冲动,可过了一瞬,终还是抑制住这份冲动。
想到这里沐遥之难免怅然,她咽下喉间的话,举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