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沉重不比心里的沉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谢瑞看着她从办公室一步步走出来,然后与他擦肩而过。
门又迅速被打开,一双大手接过他手里一大摞作业本,客气的说道:“谢谢”。
谢瑞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慌忙摇摇头,就在这时,对方忽然开口道:“沈悦,你等一下”。
谢瑞看着她停顿了一下,转过身,眼神冷漠,郑赟继续说道:“这是我们班长,谢瑞”,介绍完后说道:“新同学,第一天来,你带她一起回班上吧”。
有些梦,是因为日有所思,就会成真吗。结局是要一同坠入深渊吗?
比起陆遥,谢瑞其实更害怕沈悦,哪怕是再难听的言语,或是被孤立,谢瑞都不会觉得有多难挨,但是面对沈悦的时时刻刻,都让他觉得窒息。
谢瑞有一个秘密,他都不敢熟睡,曾经的某个夜晚,他起床上厕所的时候听到父母吵架的内容,提到了离婚。
在吵的最凶的时候,没有因为扰民而觉得尴尬,也没有因为金钱而犹豫,但在分配他的问题上同时沉默了。
破碎的感情不会因为再生一个孩子,就改变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四处辗转,谢瑞就明白了,他的出生事与愿违。
他想没心没肺的活着,无视这一切,但是一旦有个处境与你相似的人,时时刻刻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候,痛苦的回忆就会一反复重现在眼前。
谢敏日渐优秀,争吵的画面也渐渐消弭,离婚的话题也越来越少,时常营造出一团和气,。
他明白,这个家庭的祥和,都只建立在谢敏一个人身上。
很多个夜晚,听到开窗的声音,谢瑞就会醒来,坐在窗边,听到关上窗的声音传来才敢睡着。他害怕这好不容易的平和,突然就崩塌了。
开学一个半月了,大家都换上了校服,沈悦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突出,一路走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到班上后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有一套桌椅安放好了。
看着那个赞新空荡的座位,沈悦直直走了过去,旁边疑惑的眼神一下聚集到谢瑞身上,谢瑞刚坐下,项杰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新同学?”。
另一人拍开项杰,凑近说道:“费什么话啊,新同学叫什么名字啊,她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呀”。
谢瑞此刻只想收回之前那句话,确实,在沈悦出现前,这里的一切都还不错,但是,也到此为止了。
初一九班就这样多了一个人,一个神秘的独行侠。
她不喜欢说话,不加入任何一个小团体,上课以外的时间,就是发呆,不是傲慢或者骄矜,好似就是那么寡淡一个人。
她沉默的存在,仿佛一个隐形人,只在考试的时候才出来惊艳大家。第一次以为只是运气好,但是连续几次考试,她都出现在榜首,大家就都明白了。
可能有些人异于常人的天赋外,也会有普通人没有的短板。如此也就释然了,那些怀疑的探寻和嫉妒也就少了一些。
三个月的共同生活足以冲淡所有的新鲜和好奇,集体又恢复到平淡中,期中考试的前一天,因为下雨取消了课间操,项杰拉着他去商店买面包。
教学楼的台阶上,一个身影站着他们前面,项杰撑着伞说道:“走啊”,看着谢瑞没有动,项杰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沈悦。
看到同学,项杰笑了笑上前说道:“沈悦”。
沈悦侧身看着两人,项杰问道:“要不要帮你带什么”,沈悦没有说话,项杰连忙拿过谢瑞手里还没有撑开的伞说道:“伞,借你”。
沈悦一言未发,转身走进雨中。
项杰收回手,把伞塞回谢瑞手中道:“唉,你这伞不好看啊,早知道就给我的了,她肯定会要的”。
谢瑞已经不想听他废话了,流畅的撑开伞走进雨中,项杰连忙收好伞凑上去说道:“等我,等我”。
他知道,不管是谁的伞,她都不会收,不止是伞,任何好意,沈悦都会拒绝的,她就是这样的人,无时无刻,把所有人隔绝在她的世界外。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两人互不相干,平凡的过完这三年吧。
谢敏没课的时候,偶尔会在家里,不小心打碎几个杯子盘子,或是做几次难吃的饭菜,然后回到学校又是很久不能回来。
对于她的选择,谢瑞不明白也不能理解,却也不会干涉。
姐弟二人的关系,除了血脉羁绊,似乎也无法找出别的情感。
寒假放的很晚,天气逐渐寒冷,每天上学的这段路都有家长将雪扫的干干净净,每个人都穿的圆滚滚的,顶着雪花往教学楼走着。
谢敏给他买了一条很厚的围巾,聚集的呵气和寒冷,在睫毛上凝结,模糊着视线,他抬手揉了一下,继续走着。
忽然,有人摔倒了,谢瑞往前走了两步,停下来看了一眼,无视的走开了。
可他故意走的很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