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安左手拖着自己的下巴,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案,整个人懒懒散散的。
她可记得,她与九笙成婚,可不在春日。
窗外的树枝吐露新芽,今安不觉的九笙会作出修改婚期的事情来。
虽说九笙对她极好,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答应。不过对于某些事,九笙却是毫不退让。例如,不让她出京都地界,婚期不可更改,其他的倒是很是随和。
当时九笙定下夏日荷花开的季节,她对婚期倒是没什么要求。随着时间的流逝,偏觉得应在春日成亲,与九笙提了一嘴。
当时九笙未看她,只是看着残棋,神情淡然,“婚期无需再议。”
今安眼波流转,屋内陈设尽收眼底。这房间的布置也是熟悉,不过却熟悉的有些怪异。
看窗外的几株桃树,今安可推测出,这里是她妹妹孟珠的回燕阁,虽说没进去过,但里面肯定一定不是按自己的喜好布置。
今安扶额,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处处不对,但却又不知哪里出错了。
*
魇雾拖人入幻境,就算是路宁止提高了警惕,却也没有逃过。
一眨眼就见一女子对他盈盈一笑。
素色罗裙,乌发被玉簪挽在脑后,几缕发散落在鬓边,素雅至极。
她正欲开口的瞬间,路宁止的剑便已出窍,高悬在她头上。
路宁止睥睨着面前的女子,冷声道:“赝品。”
手起剑落下,路宁止的剑意则是歪了,一刀劈向了天地间。
若有人在此,可见路宁止的手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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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所有人都陷入了魇雾中,路宁止一眼就落在了蹙眉显得有些不高兴的今安身上。
手上一个用力,正想将人从幻境中喊醒,到最后却只是在她的身边布下的法阵。
魇雾不伤及人的性命,只是会让人沉溺在内心最深处的虚妄中,难以逃脱。
“臻臻,等我。”
一声轻声呢喃后,路宁止手臂一挥。
正在幻境中买簪子的勤余道长不明所以的醒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梦中最要紧的居然不是买酒,居然是买根簪子。他的记忆里,可没有这般的情形与渴求与之相对应,奇了,怪了。
不否醒来,则是一脸的怅然若失。
“还不快走?”
不否看向路宁止,就见路宁止看他的眼神极其的冷,似不看活物的神色。
见路宁止将今安一人留在此处,便道:“孟姑娘一人在此,不妥。”
路宁止脚步一顿,"所以呢?"
勤余道长则是脸色一变,看自家徒儿的神色就像是在看一棒槌,直脑筋转不过弯,看不明白人的表情。
这路家小子的脸色,如今阴沉的可怕。见自家徒儿还想说什么,便打了个圆场,“宁止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不否,别在多问。”
不否盯着路宁止,毫不遮掩道:“她那般的信任你。”
听出里面的责怪之意,路宁止的的脑海中浮现的一句话,过了这么些年,你还是一点未变。
咻的一下,火气竟然全都消散了。
说出话依旧像是带了冰碴子一般,“只要我不死,没人可伤她。”
“她若死了,我不独活。”
*
“不否,为师劝你,你今日回去,就去和你掌门师叔去体会一下人情世故,别跟个棒槌一样……”
勤余道长絮叨了一路,直到魇雾消散,才噤声。
他的这个弟子修炼天赋那那都高,若是有一日因为这张嘴而得罪了什么人,今后如何振兴伍佰。
越靠近邪气中央,勤余道长心中的惧意就越甚。
*
“阿梨,你就这般笃定我会救你?”
柳扶白的脸色露出了嘲弄的表情,似是嘲笑阿梨的天真。
阿梨看着面前的人,露出了个笑,“祭渊,你确定不救我吗?”
嘴角露出血迹,阿梨抬手擦去,笑出了声,挑衅的看向柳扶白。
“当日族人被屠,我死在你的面前,是你将我的魂魄拘在这狐妖体内,你若杀我,为何还要救我。”
“祭渊,你舍不得我死。”
说完,阿梨的笑声越来越大,是说不出的开怀,不过那双眼却流出了血泪。
阿梨的半趴在阵中,粉色罗裙被血染的一块一块的。
柳扶白踏入阵中,步步都可察觉灵体如肉身的割裂之感,不过却也毫不在意。
‘阿梨,就算你用凡人之灵与你的魂魄献祭,也杀不了我。’
“祭渊,那你看看,我既杀不了你,也要你痛上百年。”
路宁止进去,便见此剑拔弩张的氛围,也不多说话,虚空一握,便是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