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家迁到西贡的堤岸华人区,穿过腐朽和破败的街道,跪在神佛脚下。
佛陀门下众生百相,她在迷雾中看到他施斋礼佛,长身玉立,不染浮光。
她看出了神,目光停留之际被父亲拉回,父亲告诫:“那是先生,不得无礼。”
杂乱的街口,酒徒斗殴后还留下一地碎片。
她从长夜中看到他黑色的车停在路边,她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往前颤抖地敲了敲他的车门。
玻璃窗摇下,她对上他的眼,用笨拙的越南语青涩地哑着嗓子问到:
“先生,您买花吗?”
说话间她余光看到坐在他身边般配的如画报电影明星一样光艳的女人,
迟钝地改了口,“好花、配好姑娘……”
低调的林肯车里伸出一节白皙的手,抽出他黑色西装外平整的pocket square ,
接过她递出来的玫瑰,缠起那毫无章法野蛮生长的倒刺,
温柔地放在她掉色的帆布包上,
用浪漫的法国腔调优雅地回道:“送给你、好姑娘。”
车子消失在雨夜,那花被她压在抽屉里,伴随她岁岁年年。
再后来,她缠绕进他的人生。
不死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