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三月的乐城下了很多雨,从小上山拜师学医术的言灵龙回城第一天,便随父亲受邀到南府参加晚宴。
宽敞明亮的待客厅,女孩乖巧坐在位于门口最近的竹藤椅子上,隔着窗台眺望天上那轮残缺不全的阴月。言父被老爷子请去诊脉,此时的大厅只有她一个人,周围安静的有些可怕。连个佣人也不见。
素来性子温柔恬静的人第一次擅自做主,提起白色流苏裙摆,轻巧踏出房门。沿着蜿蜒曲折的走廊,静走欣赏。
南府在乐城出了名低调沉稳,院内景观倒和曾经游玩过的苏州园林十分相似。小桥流水,清竹满院。
约莫十来分钟后,穿过一道拱形小门,来到一处黑漆漆的小院。
言灵龙本能恐惧于此地的阴森氛围,转身欲走。忽而,前方不远处的凉亭下,传来一道极其蛊惑人心的嗓音,仿佛穿过那片竹林看见女孩那般,南靖渊磁声询问:“谁在那里。”
她小心翼翼踩着鹅卵石小道,缓缓靠近。入目,是一道拄着拐杖的高大身影背对她的方向,不知在看些什么。
“抱歉,无意打扰到您。我是受邀前来参见晚宴的言家四小姐,请您见谅。”声音,犹如潺潺溪水,清澈幽灵。
南靖渊下意识回眸,目光所及之处,是女孩那张稚嫩白皙的精致小脸。仙裙飘然,宛如误入人间的小精灵。
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脸色陡然阴沉,厉声催促:“请小姐速速离开。”
虽然疑惑男人为何突然变脸,言灵龙深知擅自打扰已是不敬,随即转身离开。
只是,脑子里却是南靖渊那张不太正常的雪白俊脸,仿佛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疾病缠身。即便隔着几米的距离,她仍旧可以感知到方才见到的那人看她的眼神,复杂且灰暗不明。
女孩离开后,男人黑眸直直落在言灵龙离去的方向,无声说了句什么。每当回忆起这一幕,南靖渊总感到后悔,如果当时勇敢一点,他们应该连孩子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