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神乐霖按照计划乘车前往东京高专,在路途中她拨通了星浆体监护人黑井美里的电话。
“是黑井吗?”
倚靠着车窗,神乐霖无悲无喜地望着窗外川流的车辆和行人,车子还没有驶出东京市区。
开车的司机也如同死人一般安静缄默。
黑井美里,星浆体的监护人,她们没有单独见过面,神乐霖倒是从黑井由美那里听了无数遍她的故事。
“是,是神乐小姐吧。”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道温暖的女声。
“是我,最近汇给的钱款,你已经收到了吗?”
“已经收到了,一直以来都很感谢您的关照,本家提供的条件已经足够优渥了,您不必如此破费。”黑井美里感激地说道。
“哪里,该是我向你们道谢。”神乐霖声音平淡,“而且这也是我的职责罢了。”
“那个孩子有什么想要的,都请你尽量满足她吧。”神乐霖不等黑井美里回话继续说道,“上面有人不满就说是我的意思,多带她去玩玩吧。”
“需要人手也请尽管开口。”
黑井美里从神乐霖平淡有礼的声音里听到了难言的落寞和悲寂,她心上不禁涌起怜悯之情。
无论是理子大人还是神乐小姐,都是命运悲惨的孩子啊……
“那个……神乐小姐。”黑井美里有些期待地开口,“可以的话,您愿意来见见理子大人吗?那孩子一直以来也很想见您……”
神乐霖仍然神情倦怠地看着窗外,车子驶到郊区,已将看不到什么人了,两旁掠过的景色绿意森森。
她撑着手,听到手机里传来黑井美里略显忐忑的声音。
神乐霖将脸侧的发丝勾到耳后,明亮的天光也无法深入那双黑夜栖息的眼睛。
她紧紧地攥了攥手机,好像已经能想象到父亲那张充满蔑视的脸了,他一定会满怀柔情宽厚,说着,星浆体的牺牲都是必要的,然后装模作样地问她伤不伤心,
最后安慰她,就好像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一样。
就让他高兴吧,最好永远这么高兴。
等她把他的头摘下来也要那样笑着……
沉默半晌,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漠:
“不了,我不想见她。”
星浆体,天内理子。
那个孩子,将由她亲自送往死亡的彼岸。
而她,绝不会对此感到一丝的愧疚和不安,绝不!
东京,高专
“早上好,悟。”夏油杰姗姗来迟,他走进教室跟五条悟打招呼,和平时别无二致的样子。
“早上好,杰。”五条悟没忍住眨眨眼睛,看了硝子一眼。
后者却没有理会他。
“早起真是生命的大痛苦啊——”家入硝子顶着黑眼圈趴在桌子上,她昨晚熬夜看医书,忘了自己烟已经没了,新买的口味难抽的一比,学校的贩卖机又不卖。
想到这里,家入硝子浑身开始散发如同咒灵一般的怨气。
“都快要变成特级咒灵了啊,硝子。”夏油杰走到座位上对着硝子调侃道。
“那样才好呢,把你们都吃掉。”家入硝子怨念道。
“哈哈哈,算了吧。”夏油杰捧场的大笑,“我可不想要调伏同期变成的咒灵,会做噩梦的吧!”
“还以为你要跟我冷战呢,杰。”五条悟撑着脸抱怨道,“昨天做出那副嘴脸给人看。”
“少看不起我,悟。”夏油杰连表情都没有变,“而且我什么时候给你甩脸了,不要空口诽谤我。”
“怎么,你的意思是那个神乐喜欢我你也不在意了?”五条悟一看好友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又开始跃跃欲试地挑衅,“我倒是没有意见啦——”
“我昨天想了很久,悟。”夏油杰像是没听见五条悟那意有所指的话一样,平静地拿出课本一边做着上课的准备。
“?”五条悟表示疑惑。
“你和霖以前没有见过面吧。”夏油杰淡定地发问。
“应该?”五条悟回想了一会儿,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我不记得了。”
“那就行了。”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夏油杰脸上简直是岁月静好。
“??”五条悟大为疑惑。
“噗——”家入硝子听了这番对话,没忍住喷笑出声,“也太促狭了吧,夏油!
“哪有,只是基于现实的有力推测罢了。”夏油杰笑地眯起眼睛。
“喂!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五条悟大为恼怒,“这是很严重的霸凌吧!”
“你自己想吧,五条。”硝子捂住脸笑道,转头趴回了桌子上。
“杰!?”五条悟不可置信。
“就不告诉你呢,悟。”夏油杰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你这么聪明,自己也能想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