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带着迷茫;从良的绣娘则都不高兴起来,性子孤傲的白了他一眼不理人,有脾气大的则啐了一口,骂道:
“哪儿的登徒子?也不瞧瞧这是谁家的马车?呸。”
“哦?原来是都是女子的望族吗?”那人说着怪话,越发轻挑,引来围观人的嘲笑。
“你!”绣娘的脸气红了,又暗悔自己说快了话。
听这登徒子的话音,再看他的穿着打扮,行为举止,怕不正是世家望族出身吧?那自己这等口快,岂不是给玉娘子惹祸了?
头车内,谢玉娘将他们的话听得分明,安慰着茗姑的同时已挪到车窗边,挑起窗帘向外看去。
就见外面两个衣冠锦绣的男子,骑着高头骏马,其中穿绯的男子一手握着马鞭,神情倨傲地挑眉,扫了一眼马车上的刻着的朱字徽记。
“朱?是哪个朱?安国公家?礼部尚书?”绯衣男子抬马鞭指徽记,回头笑问另一个人,“还是子规你家的马车?”
“我不识得。”被问到的朱姓公子蹙着眉头,显然很是厌弃说话的绣娘,神态高傲得惹人厌烦。
“哈哈哈!”绯衣男子嘲笑地看向绣娘,“小娘子想要攀龙,但不是人人都愿让姑娘附凤的,不过小娘子烈性,本公子很喜欢。”
这等言语直白又高调地调戏,顿时引起了围观众人的哄堂大笑,其中夹杂着不少难听的话。
那绣娘更是气得眼眶都红了。
只有马车前坐着的迎云,回头以眼神询问谢玉娘的意思,而谢玉娘神色未变,只在心底嗤笑一声。
外面的二位,绯衣男子叫石震,父亲五年前是太府少卿,这次回京弃船行路时,听说下令封港的太府卿就姓石,想正是他的父亲高升了。
姓朱的男子名叫朱矩,五年前祖父是监察御史,父亲是国子监主簿。
说是名门之后,如今看不过是两个纨绔膏粱罢了,竟然在城门口肆意欺辱人。
这念头转过,谢玉娘心底要有了成算。
是啊,好歹是名门之后,为了爷娘的脸面也该装出个有礼的模样,又怎会在城门口生事?尤其是面对陌生的车队,就不怕主人家背后另有靠山,闹不好被人一状告到御前去吗?
不怕,是因为明白知道她的来历,偏要故意生事。
也好。
想着,谢玉娘不怒反笑,放下车窗帘子后咳了一声,搁帘高声冷道:
“二位少爷,小妇人名叫朱玉,同兄长自泉州郡南安县而来,车上的都是我家绣娘,她们是外乡客,不通京城规矩,不懂自报家门,但自有我与兄长庇护,也不必攀附二位。”
既然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就莫怪她借他们立威了。
车外的众人听见谢玉娘的话,百姓们只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似乎近日常听,而那石震则和朱矩对视一眼后,嗤笑着驱马循声,便往谢玉娘的车驾来,边走边道:
“南安县朱玉?原来你就是那位玉娘子?好大的名气,我倒要瞧瞧是个什么模样。”
说话间,他人已经到了谢玉娘的车前,翻身下马后,竟直接抬手要掀帘子。
只不过还没碰到车帘呢,他便已经被一个人抓住了手腕。
“这位公子,”迎云虎着脸道,手下的力气越来越大,“还请放尊重些。”
石震顿时觉得手脖子要断了,本想要发怒,但不过看了迎云一眼,就先被她脸上那骇人的青色胎记吓得一跌,脱口而出:
“好丑!”
车内的谢玉娘听得分明,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南安县剿匪事后自己入京,京中人因着猜测她就是太子的人,至少开始时,会在行事上给她留三分薄面。
如这等自己报了家门后却仍要生事的人,只可能是被人派来试探她深浅的。
那她要是不接招,可真对不起太子门客这面大旗了。
想着,谢玉娘语气幽幽问道:“我听这位少爷的语气似有些见识,却不知公子可有官身?”
石震嫌恶地想要挣脱迎云,却怎么都挣不开,心中越发恼怒,因此一听见谢玉娘问他,立刻道:
“我虽无官身,但是……”
谢玉娘才不给他“但是”的机会,立刻开口截断他,厉声道:
“哥哥,打到这无赖知礼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