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有罪。”
天界,一个掺夹恨意的结论从密室里传来,出自一名愤怒的父亲之口。
密室的尽头是一个与屋顶齐高的囚笼,漆黑的笼中幽深可怖,其中只见一双发亮泛着杀气的巨兽眼睛。
笼子外,这名父亲努力平息着怒气,手扶在铁笼栏杆殷切地往笼里望了又望,他喊道:“儿啊!你别怕,父亲在这里,你看父亲一眼。”
笼中那双眼睛由狠厉慢慢变成疑惑,歪着头看着笼外那名对他说着话的男子,就如看着陌生人一样。
“儿啊,你不认得父亲了吗?”男人一再地发问:“你再将我看清楚,你父亲我如今是三界之主,帝君颛顼……”
那双巨兽眼睛在笼中的黑暗里愈发地狠厉,他急促地呼吸声还有爪子不断磨蹭地面的声音,无不流露着他已达到临界点的暴躁。
“儿啊!你冷静点,听为父讲……”颛顼见笼中儿子又要发作,忙试图让他停下暴躁的情绪。
可这谆谆劝告,巨兽是完全听不进去,像是忍耐到了极限,巨兽突然朝笼子边猛扑过来。
“吼……”
巨兽的狂啸震得地面颤抖,虽隔着笼门,颛顼仍被狂奔而来的冲力震飞摔倒,再看那笼中,巨兽的獠牙咬在笼门上,他全身覆盖着浓密的毛发,背后的长尾不断地甩打,他的长牙从笼底一直凶狠地往上咬,像是恨透了这囚禁他的囚笼,同时嘴中的口水横流,模样渗人。
被震倒在地的颛顼也咬紧了牙关,自己的儿子之所以患上癫狂之症,导致失控,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都怪他们……”颛顼对那害他儿子至此的始作俑者又痛恨上了几分,嘴里不断地重复吼着。
“龙族有罪!龙族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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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议事厅大殿殿中,竖立着一根圆柱形的透明容器,这根透明容器高耸入云,看不到顶部,很高很高。
透明容器里装满了清澈的液体,水底沉着一物,是一头小白龙,只见她卷成一团,看起来像是熟睡着。
一个小小生灵为何需要这样庞大的阵仗禁锢起来?透明圆柱边,一名男孩已经对这个疑问思考了许久。
男孩手掌触摸在圆柱上,对这小白龙满是怜悯,但,小白龙不曾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师门!”
身后,一名老者的声音传来。
“原来你小子在这里,叫为师好找。”一位白须老头走了过来。
“师父。”男孩回头应道。
“今日的天庭会议早已结束,各路神仙都散了,你还滞留在此作甚?”老头哄着小徒:“我们也先回去吧,明日再来。”
“嗯!”
男孩答应着,跟着师父走了,男孩边走边回头,望向透明圆柱里那头小白龙。
“我要把你救出来……”男孩暗自立了一誓。
透明圆柱里,小白龙依然沉睡着,看起来温顺可爱,龙鼻子边浮起了一串气泡。
当晚月黑风高,议事大殿外,负责巡逻的神将从大殿门口经过,他身形魁梧,手拿着一根金光闪闪的金瓜锤,背后别着另一根金瓜锤,这是他用作守卫的一对武器。
“这当值的活儿可真无趣得紧,以帝君之威,哪有歹人敢前来冒犯……”神将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迈着步伐。
殿外墙角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瓜,是师门,看着神将慢慢走过,师门踮起脚尖悄悄尾随而上,很快来到神将的身后,由于两人身形差距过大,神将并没有察觉到背后的男孩。
师门伸出双手刚刚可以够得到神将绑于腰间的金瓜锤,神将一边走,师门一边小心跟,终于在不知不觉中,师门成功地将那金瓜锤解了下来。
金瓜锤到手的那一刻,师门双手差点没能托住,这重量对男孩来说确实过于沉重,不过,师门咬住了牙,硬生生地托住了金瓜锤,神将或许过于松懈,没有发现这小子的妄为举动,仍然跨着他那搞笑的步伐向前走,师门也得以开溜,拖着那比自己体重还重的金瓜锤转身离开。
金瓜锤被拖着滑过议事大殿的门槛,与地面的擦碰发出重重的声音,师门吃力地来到了透明圆柱边,看了看圆柱里,那小白龙依然保持着一副做着美梦的睡姿。
师门孤身夜闯议事大殿,为的就是解救这心心念念的小白龙。
“可怜虫!”师门的手摸着透明圆柱,脸上有一种期盼的天真,他对着里面的小白龙说道:“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说干就干,师门双手紧握金瓜锤的手柄,咬起了牙。
“啊~”
一声稚嫩拖长的怒吼,师门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那金瓜锤挥出,朝那透明圆柱生生砸去。
“砰~”
“啊~”
这一声‘啊’,是师门被弹飞的惨叫,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而金瓜锤则被弹飞得更远,差点没把地面给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