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会试中榜成绩是否存疑两说,你们在这苍云台上跪了两天,请命彻查此案,重新会考,若真是单单为民请命本宫倒是真刮目相看了,可你在其中蓄意煽动学生挑起两境矛头,现在却在这里说的冠冕堂皇?”
谢忻愣了一瞬,随即讥笑道,“我就知道!你们徇私舞弊,被人发现了你们朝廷里的下作事情,就要出言污蔑我们!没关系!我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被你们泼脏水又怎样?只要能为天下学子讨个公道,我谢忻若是今日血溅文辕台我也是死得其所!”
他声音洪亮,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此话一出,谢忻打定主意了季舟凛不敢再动他。
“好呀。”季舟凛笑道,神色不明的打量着谢忻。
谢忻被她这么一打量,浑身上下起了寒战,季舟凛却微微低下身子,葱纤般的玉指抵在她的唇边,轻声对谢忻说:
“骗骗别人就罢了,可别把自己也给骗了。”
谢忻抬头望见她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知怎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般,眼中带着些惊恐,定定地盯着季舟凛。
季舟凛没再说话,目光不在他身上多做停留,转身离开时,却意外瞥见了远处一抹身影。
暴雨如瀑倾泻的水幕中,隐隐走出一个穿着淡松烟长衫的少年,尘风拂着那衣玦飘飘,远远望去仿佛与这水天相映一体,手上搭着把小扇,俊美秀逸的脸庞上诉的是风流恣意,唇角挂着浅薄的笑意,乌发长垂在腰间,玉簪微束。
他笑意不减,“表妹?”
季舟凛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冷冷答道,“怎么,小王爷也来这文辕台凑热闹么?”
“非也非也,路过罢了,这不是恰巧碰上表妹你在这凑热闹吗?”
说罢眼神无意扫到了季舟凛身后不远处,被锦衣卫拖走的谢忻,季景誉轻敛扇子,摇了摇头
“看来表妹不只是来凑热闹的啊。”
季舟凛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神情漠然,“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季景誉听出她的语气也不恼,头也不回地笑着说,“提醒一下表妹罢了。”
季舟凛没应,茫茫宫道上,只留下了骤雨霏霏不绝,泠泠奏着朱墙红瓦的挽歌。
*
明徽殿内,香雾飘萦缭绕,八卦形坐台外层层纱幔阒然垂地,皇帝正盘坐中央闭目静思。
一众大臣跪在厅内,司礼监掌印太监庄德宝站在旁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帐幔中闭目打坐的皇帝。
“陛下。”大理寺卿缪仲贤率先开口。
“这几日三法司会审陈叙,他言之凿凿,声称绝对没有误判,整个过程从弥封誊录到复核都是绝对的公正,他绝没有徇私舞弊之举,这——”
缪仲贤还没说完,闻靳正就出言打断,“缪大人的意思是,这件事彻头彻尾只是个巧合?”
“闻大人,我没有这么说,三法司会审的这几日,礼部和翰林院也在加紧核查参加会试的一千多个学生的卷子,是不是巧合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的。”缪仲贤正色答道。
“这种话你们还不如拿去哄黄口小儿。”闻靳正说。
众人没吱声,明徽殿内落针可闻,庄德宝仍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纱幔中打坐着的皇帝。
“闻大人,替陛下办事,我们是丝毫不敢懈怠,三法司会审的时候,司大人也在,陈叙白纸黑字的供述摆在那,我们审了这么些天,眼睛都不敢合,是不是儿戏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闻大人若是嫌弃我们办事不得力,那你大可去张大人那寻点新线索。”刑部尚书柳逐云说。
礼部尚书张之阶见此情形,悄不做声地抬眼看了看庄德宝,见闻靳正朝他这边投来了目光,轻轻叹了口气说,“事关重大,我们也不敢怠慢,就目前核查的几百个学生来看,陈叙确实没有徇私舞弊的迹象。”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打太极!这要是真是巧合的话!国子监的学生还会跪在文辕台上闹事吗!是不是非要天下人指着我们的鼻子骂!你们才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闻靳正忍不住提高了声量,呵斥着。
“闻阁老何必大动肝火?”季舟凛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