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离开莱克明镇永远是晴天,美景与火车内的杀戮格格不入。
九车末尾车门没有禁止通行的标志,半米玻璃窗映出车外锈迹斑斑的铁轨。
耀眼金光照进车厢,宰父蕴站在过道沐浴阳光,光线无法穿透笔挺的黑色西装。
他斜眼瞄向车窗,抬手摩擦绅士帽边缘,一张金属扑克牌突然出现在双指间,转身大步后撤的同时将手中扑克牌甩出去。
他鹏迅速反应,随手拎起一旁乘客,当成盾牌挡在身体前。
扑克牌划破乘客身上米色短袖,在胸口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重新回到宰父蕴手中。
火车哐当哐当响,窗外景色飞逝。
两人面对面,隔着三米距离站在九车过道,地面漆黑窗影随阳光轻轻摇曳。
“先生这是……”
“打招呼。”他鹏将手中半死不活的乘客甩到一边,望向宰父蕴继续道:“希望你能和大家分享答案。离开名额不止一个,你做件好事,大家都开心。”
他说得对,可人类从不团结。
想要更好,想独吞好处,以为自己是真理,永远都在争执对抗。
宰父蕴像魔术师,纸牌在手中不断变化,时多时少,不确定到底有多少张。
“好主意,先生手中有什么线索?”
他鹏有两个宰父蕴重,健硕胸肌藏在黑色短袖里跳动,锁定敌人做好战斗准备。
“不巧,我跟踪你有些日子了,线索嘛!还是要由你来提供。”
“呵呵,既然如此,先生应该知道我对九车还很陌生,没有什么线索。”
“现在找,大家等你。”
他鹏当然不会独自冒险,身后冒出一群小喽啰,数双眼睛注视宰父蕴。
妘苘和千絵仿若坚实后盾站在宰父蕴身后,视线一触即离。
千絵抽出裙下匕首,机会只有一次。
妘苘将脖颈铁链绕在右手臂上,望向前方高大背影,随后看向躲在他鹏身后狐假虎威的乘客。
宰父蕴怪自己不够努力,没让名字威震四海。唇边笑容轻蔑,连看敌人的兴趣都没有。
“不用等,你们拿不到想要的。”
风云突变。
八张扑克牌眨眼来到他鹏面前,他来不及闪避胳膊受伤,上臂两道挂面粗细的血痕似在嘲笑宰父蕴的攻击软绵绵。
拥有强大武器不如自己强。
他鹏双手握拳,浑身肌肉暴胀撞坏身边硬座,魁梧奇伟,似巨人挡住过道。
九车空间瞬间逼仄,空气也有些稀薄。
宰父蕴伸手接住飞回来的扑克牌,气定神闲将一张张纸牌甩出去,像在赌桌上发牌。
高速旋转的扑克牌只见残影,仿佛长有眼睛,攻击人体脆弱部位。
他鹏的头几乎顶着车厢棚顶,喷出炙热鼻息,缓慢抬脚迈出半步放在地面。
地面出现蜘蛛网裂痕,他抬手带出呼啸风声,抓捕空中飞舞的幻影。
扑克牌似刀切开巨人坚硬皮肤,鲜红皮肉翻卷,温热血液不断流出。
他鹏感觉不到疼痛,一把抓住金属扑克牌撕碎,掉落碎片像破碎蝶翼凄惨落幕。
车厢乘客各有思量,如果宰父蕴胜利,刚刚明确战队的人不会有好下场,不如先帮他鹏处理掉强敌。
蚊子腿也是肉,小人物的生存法则是学会抱大腿。
越来越多乘客加入混战,敌友不分,仿佛杀掉一个人就离成功更近一步。
妘苘刷够存在感,偷偷躲进车厢末尾座位的小桌板下,蜷缩身体缩小存在感。
眼前乘客的腿来来回回,不知谁的血飞溅脚边,她抬脚踩上去,无聊的鞋底将血迹抹蹭均匀。
他鹏身上短袖被扑克牌割成布条,一把抓掉破衣服,靠近宰父蕴挥拳攻击。
宰父蕴脚步生风,残影避开蕴含杀意的重拳。掌心出现扑克牌,指尖轻弹边缘,转身来到他鹏面前,纸牌留在他鹏身后突袭坚硬头颅。
他刚落脚站稳,身后传来不加掩饰的响动,不知高低的臭虫挥起短刀偷袭。
呵,他看起来好欺负?
绅士表情出现裂痕,徒手砸在搞偷袭的男人胸口。男人脏腑受重创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倒在地面。
他鹏抓住时机,呼吸间宰父蕴回身,双臂交叉挡住直击的拳头。
巨人的重击不伤皮肉砸碎骨头,绅士手臂轻微颤抖,皱眉咬紧后槽牙。
宰父蕴余光里千絵站在他背后清理“小虾米”,他没时间找妘苘,指尖伸直,两张扑克牌从并拢的中指和食指间光速脱离,一角插入他鹏眼中。
“啊啊啊!”
他鹏惨叫一声倒退半步,越来越多的血从眼眶中流出,好似泪痕沾满脸颊,转动的血眼球带动嵌入的金属扑克牌。
杀死宰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