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最近实在是同她走得有些近了,被人视作她的男友也不出奇。
但对着这两位还在调侃她的厨娘阿姨,她也不好直接开口反驳了去。
于是,她只好转向面前一脸喜气的芳姨,笑着换了个话题。
“芳姨,你今天怎么有空做了这么多麻糍带过来?看你好像很高兴。”
芳姨被她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兴冲冲地和她讲着自己今日遇到的喜事。
“我先前同你讲那位,在沪市做工的亲戚,其实就是我闺女。”
“最近不是快过年了,她在那边的工期刚好也提前结了,便回来镇上看我了,还带了好多东西。”
说完,还举了举手里的麻糍。
“喏,这还是用她带回来的东西做的嘞。带了好多,我们家人少,一下也不好吃完,就做点吃的当新年礼送你们。”
贺予文听了,心里一动,心思放在了另一处上。
她开口问:
“沪市现在,有到远山镇的船票吗?”
“嚯,当然啦。”
芳姨把手里的麻糍放好在桌上,张着手臂同她比划着。
“我们这镇上就这么些人,人人都想过那边去,票肯定就少。沪市那边人多,船也多,想来我们这小地方的人少,票自然就多了。”
“这样啊。”
贺予文有点失望,她还以为沪市和远山镇之间的来往的船变多了呢,这样船票也会更好买些。
继续着手里的活计,快要下工的时候,外边突然下起了雨。
贺予文朝外看去,雨落下来蕴成了水汽,码头上雾蒙蒙的一片。
下了工,贺予文走出来。
她没带伞,便只能站在外头的棚子里躲雨。
棚子在码头里面的位置,外面进来不太好找。
贺予文站了一会儿,看到有人撑了伞进来。
裴灿礼撑着把黑色胶伞,没作平日里那样的正装,倒是少有地穿了中式衣服。
暗红色的短褂长衣,上面绣了暗纹的织金剪花蝴蝶,配着黑色的长裤。没显得老气,倒是显出种沉着的气质来。
“予文。”
裴灿礼进到棚子,走到她面前,将伞尖对着外边落了落水,伞才收好了放在脚边。
“裴灿礼,”贺予文顿了顿,才接着说,
“很少见你穿唐装。”
裴灿礼笑笑,理了理长衫袖子,解释道:
“管家刚从老家回来,那边布料好,就带了几匹回来,给我做身唐装。”
贺予文点点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雨很大,我们要现在走吗?”
裴灿礼轻摇摇头。
“等一会吧。”
他今日穿着唐装,此刻小弧度的动作也更显斯文,倒是显出些富家少爷的气韵来。
贺予文有些拘谨,她不太习惯这样的裴灿礼。
总感觉,这样的他,和她看着更不搭了。
她揪了揪袖子口,莫名有点紧张。
裴灿礼突然开口:
“予文,我们待会儿吃什么?”
贺予文懵了下,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待会儿?”
不应该是各回各家、各吃各饭吗?
贺予文在心里暗暗想。
裴灿礼略一颔首,同她讲:
“现在雨势大,路不好走,怕是要等上好一会儿才能回去了。”
“回家了再做吃食也麻烦,倒不如我们直接在外头吃了再回去。”
贺予文被说服了。
两人一起在棚子里站着,看着外面的雨势。
裴灿礼突然轻笑了声。
贺予文侧头看过去,他开口解释:
“突然想起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也是一起在亭子里躲雨。”
才不一样。
两次都是她在躲雨,他那会儿明明是撑伞撑累了懒得走,才会在亭子里陪她一起。
但她面上还是扬起笑脸。
“对啊,好巧。”
裴灿礼看出来她的心口不一,没说什么。
从短褂的里口袋拿出条帕子,替她擦拭着额前沾湿的头发。
贺予文有点不自在。
旁边的人还未散尽,他这样亲密的举动,让人看了误会。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能狠下心推开他。
毕竟,他也是好心,想替她收拾好了形象。
绝对不是因为她不好意思拒绝。
隔着帕子,并未直接接触到人,但能感受到动作的轻柔。
贺予文有些紧张。
面前人替她擦干了额前的碎发,末了还用手梳理了下。
指腹划过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