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他不过只是遣散了王公公,亲自送她回茶肆,和她多点时间相处。
可现在他的想法没那般单纯了,不光送她回来,甚至想进去蹭个饭。
心里这么想,脚步跟着移动了。
于是傅北又厚着脸皮,引导桃红对他发出邀请,他舔着脸又吃了顿家常菜。
翌日清早,母鸡们咯咯哒的开始在灰蒙的天色下活跃,远山的浓雾还未来得及消散,王公公的马车就已在茶肆门口等候。
提早得到通知的谢茶茶也准时赶到,时间紧迫,她抬步上马车。
身后跟进来一个人。
她回头一瞧,桃红也跟着来了。
她眉眼微愣,刚想说话就听桃红冲着外头王公公打招呼,“王公公,宫宴这等大事我要在茶娘身边打下手,可以通融一二吧?”
“这……”王公公面露为难之色,瞧了瞧谢茶茶,又看看桃红。
但桃红态度坚定,目光灼灼。
“本来柳枝也想一道进宫,我想着人手多会给王公公添麻烦,所以劝阻了他一道,您看……”
谢茶茶:……
王公公闻言,老脸差点绷不住了,一听桃红姑娘还想一拖一,当即应下了,“那桃红姑娘和茶娘一道进宫吧,宫宴置备茶饮忙碌,带上自己人也是必要的。”
这大冬天的,他硬是被吓出了一头汗。
他拽着宽大的衣袖擦拭着,心头发憷,该如何和宫里说这突然多出来的桃红姑娘。
事实上,压根没人在这天为难他。
再者,携下手而来的是茶娘——眼前宫中的大红人,谁敢多嘴一句啊。
哪个还不知道茶娘是被皇上皇后,甚至于傅尚书护着的人,顶天的宠爱了。
桃红跟着谢茶茶进入茶室,才踏入其中,大家就开始忙活了。
不同于宫宴需得准点上菜,茶饮相比时间更早,期间还要随时准备添茶,她们要做更充沛的准备。
有了桃红的到来,原本是茶娘第一副手的珍珠退居二线,帮着打下手。
她悄悄观察着茶娘,哪怕今日她要面对极大的考验,成败在此一举,倘若她今日发挥失误,会让众朝臣及家属失望,更是丢皇上皇后的脸。
最重要的是,会让傅尚书嫌恶。
珍珠睫毛迅速眨动,摸了摸衣袖,心头突突惴惴不安。
时间眨眼而过,认真做事时没有时辰概念。
宫宴安排在乾清宫办,许多朝臣来得早,三三两两地聚到一起闲聊。
偌大的宫殿被装饰得喜庆,金碧辉煌中不失高雅,门口的阶梯由红毯铺就,张灯结彩,将节日氛围烘托到极致。
除旧迎新,这是一年之中最为重要的日子。
紧绷了一年的弦,终于能在此刻稍稍松散些,当作是辛苦一年的犒劳。
茶水小食已经陆陆续续供应上了,端茶的小宫女与往常无二,可她们端上来的茶却不同凡响。
朝臣们对茶娘进宫参与宫宴茶饮之事早有耳闻,只是眼前这茶水,他们不确定是不是出自她手。
素来姗姗来迟的傅北也在其中,身边是几个好友。
孟明旭一张小嘴叭叭地还没停过,疯狂和邱鸿博抱怨,“你知道傅北有多过分,我们根本不用这么早进宫,他愣是把我从床榻上拽过来……”
邱鸿博很快抓住重点,眉梢挑动,刻意忽略关于傅北的内容,“这个点你还在床上?”
孟明旭嘿嘿一笑,摸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了,铁憨憨似的,“难得过年了,我也歇上一歇。”
黄瑞城忽然侧头过来,手上多了个茶杯,送到嘴边还没喝上,先怼上一句,“你不是每天都在歇?”
孟明旭愣怔。
邱鸿博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绷不住了。
就连傅北都勾了下唇。
孟明旭气死了,怎么每次他都是群嘲对象,就因为他整日游手好闲吗,做个风流倜傥的京城权贵之子有错吗?
他一把夺过黄瑞城手中的青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将空茶杯重重放回一旁的桌面。
刚想说话,茶香在味蕾上绽放出饱满的花儿,他忽而眉眼一顿,转头看向邱鸿博,“这是茶娘的手艺?”
邱鸿博手中握着茶杯淡淡一笑,轻轻颔首。
她的手艺,一品就知,是旁人无法比拟的高度。
孟明旭啧啧出声,竖起大拇指,表彰这位不在场的劳模,“一会儿宫宴的茶饮由她负责,现在居然还有工夫抽空置备迎宾的茶水,她这精力了得啊。”
一直没吭声的傅北面色沉沉,不高兴地瞪孟明旭。
这家伙怎么不问他呢?
他本就满心眼的惦记着茶娘,被孟明旭这么一提,思念汹涌如猛兽袭来,潮思涌到了心尖尖,再不实现他恐怕无法正常呼吸。
想罢,他身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