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灵出窍，原来是这种感觉。”
三头八腿的畸变牛拉着的车厢内，元灵归窍的许玄安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平静如水。
无风波，亦无涟漪。
霍索恩记住了许玄安的面貌，决定等许玄安去了旧约城的时候再用文明人的方式填补内心的不满，但是许玄安也同样记住了霍索恩的威胁，但不同的不用等到回到旧约城，来自许玄安的威胁就已经随着性命一起风消云散了。
出窍境的“出窍”二字，便是这一层楼最具特色的风光。
金丹蕴，元婴养，方能出窍化为灵。
简单来说，元灵便可理解为灵魂。
在目送着霍索恩离开之后，许玄安就坐上了牛车，元灵出窍一直跟着霍索恩，等到元灵远游的距离达到了极限才动了手。
虽说脱离肉身躯壳后的元灵无法发挥出十成十的力量，但显然也不是霍索恩能够阻挡。
一巴掌拍下去，连人带外骨骼连着马，一起变成了泥。
不过除了拔除威胁，许玄安这趟元灵出窍还有意料之外的收获——霍索恩遇到那另外一支规模更大的旧约城军队时，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许玄安的元灵可都听得一清二楚。
“有人从旧约城逃了出来，如今在乌鸦集，妨碍收集柴薪……”
乌鸦集不用找卡莉尔问，在狮心的记忆里就有出现。
一处漂泊者的聚集地，虽然没有高耸的城墙但依靠着两座小型灯楼足以抵抗寻常黑夜的威胁，并且由于从地理位置上讲算得上四通八达，不仅是在出入旧约城的一条主要路线边上，更位于其他好几个漂泊者聚集地的中间地带，逐渐成为了漂泊者间互相交易物资的常用地点，发挥了集市的作用。
但是柴薪。
这就是个狮心记忆没提到过的陌生词汇了。
“卡莉尔，你知道柴薪是什么吗？”
许玄安掀开车帘，坐在外面的红色短发女人回头愣了一下，犹豫片刻后才以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
“许先生，柴薪……是不是指专门用来烧火的木头？”
她作为一个废土上的漂泊者，已经算是有文化的了，但在许先生这种看着就很文明的人面前，却没什么底气。
只是好端端的，许先生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难道是对追随者的文化考核？
“看来你也不知道。”
许玄安也没指望能从卡莉尔这里得到答案，他想起霍索恩把那些血骨部落的奴隶称为柴薪。
柴薪。
原义就和卡莉尔说的一样，是用来烧的木头。
那些努力在霍索恩的眼里，就是用来烧的“木头”？还有旧约城高价悬赏漂泊者，很可能也是为了同样的目的。
唯一的要求就是活着。
是因为只有活人才当的了柴薪？
为了什么呢？
这时，牛车缓缓停了下来。
三个牛脑袋垂在地上嚼着野草，只不过三个脑袋都从中间吃起，很快就吃外了，两个旁边的脑袋可以朝着左右去吃，但中间的那个脑袋就只能嚼着混了草根的泥巴，不太聪明的样子。
许玄安走下牛车，首先看到的是一个瞪圆了眼睛的头颅。
静静地立在道路中间。
莫尔走过去抓着一只耳朵把头颅拎在眼前，用另一只手掰开嘴巴往里面看了两眼，然后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一脚踢飞将这个死不瞑目的头颅踢飞，正好卡在旁边的劣质栅栏中间，不上不下。
“没错，是铁牙的首领，这家伙的一口烂牙我再熟悉不过了，就这么死了，也是了便宜这家伙……”
他曾经差点被这口烂牙差点咬穿颈动脉，所以记忆非常深刻。
铁牙聚落。
这里和血骨部落差不多，也是一处符合许玄安要求的漂泊者聚集地。
只知道掠夺。
只要他们还能喝酒吃肉，就意味着周围多了些骸骨。
因为不像是血骨部落做着人贩生意，铁牙聚落建起的聚集地更加随意，没有几座像模像样的建筑而且还全都杂乱聚在一起，许玄安都不用走进去，神念一扫就能覆盖整个聚落，知道这里除了十几具尸体之外，已经一个能喘气的都没有了。
铁牙聚落有七八十人，剩下的显然是被带走了。
卡莉尔皱着眉头，看着一具尸体上十分明显的轮胎碾过的痕迹，她有些疑惑：“铁牙聚落也已经被旧约城抢先了，那些城市里的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不光高价收购漂泊者，还亲自动上手了。”
许玄安沉吟片刻，忽然问道：“这里去乌鸦集要多久？”
从旧约城逃出来的人在乌鸦集。
如果能找到他，应该就能知道旧约城大肆搜集这些“柴薪”到底意味着什么。
卡莉尔如实说道：“半个白天。”
从那座废弃城市到血骨部落就花了半个白天，再从血骨部落到这铁牙聚落又花了些时间。
现在再次出发前往乌鸦集，很快就会经历一次黑夜。
按照计划，度过黑夜之后，许玄安就会带上熟悉乌鸦集的卡莉尔先走一步赶过去，其他人则沿着原定的路线继续前往乌鸦集，方便后续汇合。
旧约城已经派出了一支军队在追捕那名逃走的人。
这次不能再让旧约城捷足先登了。
在一片树木相对稀疏的林地内，莫尔和莫斯他们再次搬出了柴油发电机，利用树木假设好电路和灯泡。
尽可能地让交相呼应的灯光，能够在白日熄灭后能照亮周围的每一处角落。
许玄安坐在停在柴油发电机的牛车内，默默数着时间。
“……3，2，1。”
没有任何征兆。
稳稳挂在众人头顶，不会有任何偏移的白色太阳，就像是被断开了电源的灯泡，忽然就熄灭了。
废土进入黑夜。
“你们歇一歇吧，白天还要赶路，我来守夜。”
听到许玄安的吩咐，早就将对黑夜的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