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的师傅示意我伸出右手,要为我把脉,我战战兢兢的缩在一边不动弹。邢烨似乎有些不太高兴,越过秦苒来到我的身边,强行扣住我的身子,把我的手腕交到大师的手中,动作看似温柔的将我拥入怀中,但是手臂的力道却是只有我自己知晓。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我早明白对于他,我的抗争是完全徒劳的。
在许久的诊脉后,大师终于开口了,[尊夫人并无异样,只是身子骨虚弱,忧积于心,再加上前些日子似有寒物侵袭,所以——不过,王爷请放心,待我为夫人调制药方,按时服用,自然来年添丁啊,哈哈!]
话语说的轻松,但在我听来却如同重锤敲击心房。邢烨似乎很高兴,在我的额头上烙下一吻后,将我安置在床上,然后陪同秦苒和他的师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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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明明知道——] 秦苒跟在药痴的身后,忿忿不平。
[唉!徒儿啊!那是别人的家事,我们身为旁观者,自当回避才事。] 药痴也为难的摆了摆手。
[可是,师傅,你也看到燕灵身上的——痕迹,她——我不能坐视不理!]
[秦苒,当初你对为师说,你要下山找邢烨,为师并没有拦你。那是为师尊重你的决定,尊重你的选择。而今,燕灵姑娘也是如此,未来的路终究要如何,还是要看她自己如何抉择,你我甚至邢烨都左右不了,也只能顺势而为之。记住为师的话,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要让他人为你决定。]药痴的身影渐远,只留下秦苒在原地默默地站着。
[我现在想要的是燕灵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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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瓷碗落在地上,碎裂开来,药汁四处飞溅。我看着地上散落的棕色液体,心里掠过一丝侥幸,这是我故意失手掉在地上的,故意的!
白霜,就是那个后来服侍我的丫环,此刻正蹲着慌忙的清理着地面。
我知道那是为了让我早日有身孕才配置的汤药,刚才秦苒送过来透明的药膏,让我涂抹在烧伤的地方,临走的时候神色异常的紧握住我的双手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却只是道了[保重。]二字后姗姗离开。
本来以为白霜在收拾完地上的碎片的时候,会马上再拿一碗来,我焦急的琢磨着如何才能借口不喝下汤药,谁知道这次端着汤药进来的却是邢烨本人。
我猛地吸了口冷气,盯着他一步步的走进,我不自觉的往床铺里面退缩。
[燕灵,该喝药了。] 他的脸上带着不及眼底的微笑,手里面的药碗向我缓缓的移过来。
[我——我怕苦。] 感到强烈的压迫感,我胆怯的提议,希望他可以打消这个念头。
[别怕,不苦的,等下给你糖吃。] 他的语气突然温柔的像是在哄小孩儿,但是眼神却明显闪烁着冷意。我刚张开口想拒绝,只觉得后脑勺被一只手掌握住,强硬的将我拽到他的面前。碗口就在我的鼻子下方,我可以闻到药汁散发的略微苦涩的热气。紧紧的抿住嘴唇,在我脑后的手劲似乎又加重了。
[喝下去!] 他似乎有些不耐烦,扣着我的手臂有些颤抖。
我倔强的别过脸,这次似乎激怒了他,手来到我的下颚强行撑开我的嘴,碗边抵着我的牙,将药汁灌入,苦涩的药汁刺激着我的味蕾,我本能的用舌头阻挡,可是还是避免不了的喝下一些,剩余的都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滴到了衣服和床单上。
[咳——咳——] 我用力推开他,蜷缩在一边用力的咳嗽着,碗里还有大半碗,我哀求的看着他,希望他不要再逼我了。看到我狼狈的样子,邢烨也不再动作,只是将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说,[在我晚上回来前,把它喝干净!],然后便大步离开。
我瞥见碗里面已然动荡着的汤药,泪水也在眼眶中徘徊不住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