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剑条在剑气长城候着呢,说不定还带了新酿的米酒。”她忽然驻足,望着桃树本源处的清光,“其实清慧木早就算好了,用剑意护着桃树,用桃树护着人间。”
虹叶虚影渐渐凝实,量天尺残片化作真正的法器“当年她斩水脉、镇尸祸,最后把自己埋进桃树根须,图的不过是‘太平’二字。”她指尖划过钥匙上的纹路,“现在钥匙在手,福地与外界的通道,该由我们来守了。”
陈桃生忽然指着桃树年轮,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三道新刻的纹路,正是三人的剑意轨迹“《震运篇》最后说,桃墟开时,三剑齐鸣。”少年望向丹月手中的钥匙,“看来,我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暮色中的桃林秘境,桃花瓣如细雨飘落,每片都映着远处归墟海眼的微光。丹月握着青铜钥匙,忽然明白清慧木留下的,从来不是冰冷的阵法,而是让人间剑意生生不息的火种。就像陈平安当年在倒悬山说的那样,山水有灵,终会记得每一个为它挥剑的人。
“下一站,北俱芦洲。”虹叶望向秘境出口,那里隐约传来剑气长城的钟鸣,“去告诉老剑条,清慧木的剑意,我们接住了。”
裴钱忽然笑出声,刀背轻敲酒葫芦“先说好,见了老剑条,谁都不许哭鼻子。他要是问起桃林的事,就说咱们把尸祸斩了,桃树开花了——开得比剑气长城的梅树还热闹。”
细雨中,三人身影渐渐消失在桃林深处,唯有古桃树的年轮里,新的纹路正在悄悄生长,记录着这方天地又一次被剑意守护的故事。而在福地之外,北俱芦洲的山水间,陈平安的草鞋正踏过青石板路,腰间的酒葫芦轻轻摇晃,仿佛在回应远方传来的剑鸣。
桃林秘境的青铜钥匙在掌心发烫时,丹月忽然看清钥匙纹路里藏着的山水图——正是北俱芦洲水湘国的轮廓。古桃树的根须在脚下蜿蜒成桥,花瓣铺就的光路上,归墟海眼的雷光正化作细碎星芒,为三人指引着通道出口。
“福地的时间流速果然不同。”虹叶凝视着手腕上的玉牌,量天尺残片在星芒中渐渐凝实,“我们在秘境三日,外界怕已过了三月。”她忽然驻足,望向光路尽头的云雾,那里隐约传来湘水的涛声,“水湘国的武庆陵,该是眼下最近的落脚点。”
裴钱刀背轻敲酒葫芦,忽然指着光路边缘的桃瓣“老剑条说过,福地出口会随桃汛变动。”她刀刃映出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城楼,“看那飞檐样式,是水湘国的边军望楼,怕是到了武庆陵地界。”
陈桃生握着破碎的龟甲,汞液在掌心凝成北斗七星“龟甲显示,武庆陵的清河门残部,还在追查当年的尸鬼祸事。”少年忽然抬头,望向丹月腰间的“照影剑”,剑鞘上的桃纹正与钥匙共鸣,“当年却裳大哥托剑时,说过这剑能引动清河门的镇尸剑阵。”
通道出口的云雾突然翻涌,三道身影踏光而出,落在湘水畔的青石滩上。暮色中的武庆陵城楼灯火摇曳,却不见往日的繁华,城头悬挂的灯笼上,“镇尸”二字被风雨侵蚀得斑驳。
“不对劲。”丹月忽然按住剑柄,“桃瘴的气息……外界的桃花瘴在减弱?”他俯身掬起江水,发现水面漂着几瓣褪色的桃花,瓣面上竟缠着极细的尸气纹路,“是福地外泄的瘴气,被人用秘法压制过。”
虹叶指尖划过空气,量天尺清光扫过江面“江底有七十二道锁链,锁着的是当年东临玄同的炼尸棺。”她忽然望向远处山脚,那里矗立着半截断碑,“碑文是清河门的镇尸咒,却缺了最后三句。”
裴钱忽然甩刀斩向江面,刀风卷着水花凝成水镜,映出武庆陵城内的景象街道空荡,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墙角贴着褪色的符纸,中央鼓楼处聚着数十名修士,衣袍上绣着半残的清河门纹。
“是清河门的人。”丹月认出那些修士腰间的玉牌,与却裳当年的“照影剑”剑鞘纹路相同,“却裳大哥说过,清河门在尸鬼祸乱后一蹶不振,如今看来,残部还在坚守。”
三人尚未靠近城门,城头突然亮起警哨,数道剑光破空而来。为首的中年剑修衣袂破损,剑鞘上刻着“清河”二字,见到丹月腰间的“照影剑”时,瞳孔骤然收缩“照影剑?你是……”
“在下丹月,云河门符修。”丹月抱拳,剑穗上的桃纹在暮色中亮起,“此剑乃故友所托,他名唤却裳,曾言清河门有镇尸剑阵。”
中年剑修闻言浑身剧震,剑光“当啷”落地“却裳公子……他可是北河家的后人?”他忽然转身望向城内,声音哽咽,“十年前尸鬼祸乱,却裳公子独自断后,至今尸首未寻到……”
裴钱忽然按住中年剑修的肩膀,刀风卷着细雨在二人之间凝成水镜,映出桃林秘境的桃树虚影“他没死,残魂寄在桃树本源里。”她指尖划过水镜,桃树年轮上的却裳剑意轨迹清晰可见,“现在要借贵门剑阵,查当年炼尸阵的源头。”
中年剑修猛然跪地,对着“照影剑”重重叩头“在下清河门余修陈木心,十年前受却裳公子救命之恩。”他起身时眼中泛起泪光,“城内现在还有三具尸傀,用的是七虚宗的锁魂符,我们守不住了……”
虹叶忽然望向鼓楼方向,那里传来金属摩擦声,三具青面尸傀破墙而出,关节处缠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