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纪长安呐。”
元锦萱表情冷淡,从纪淮的怀里回头,看向纪长安。
元家家主按照辈分,坐在纪家前厅的首座上。
他现在可是纪淮的准岳丈。
纪长安站在原地,只看向纪淮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阿爹。”
并没有向元锦萱和元家家主行礼。
元锦萱皱眉,布满了细纹的眼角,随着这个动作,似乎纹路更深了些。
元家家主拍了一下桌子,“没规矩,你的教养都给狗吃了?”
纪长安挺直脊梁,“不知这位是谁?竟坐在我家的主人位上。”
纪淮经过这一提醒,才想起来当初元家都做了些什么。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又见元家家主那自然而然的姿态,似乎已经把纪家当成了自己家。
纪淮心中便是一阵不喜。
即便元家家主是他的岳丈,可之前元家差点儿逼死长安。
这笔账纪淮还是惦记着的。
他松开了揽着元锦萱的手臂,对元家家主说,
“据说元家极看重门第规矩,你坐错位置了。”
抛开锦萱离奇的遭遇,元家的种种欺骗与欺辱,现下一一的略过纪淮心头。
他心中的气,随着记忆的复苏,逐渐增大。
元家家主置若罔闻,依旧充满了挑剔的看着纪长安,
“还不给我跪下?!”
“你们元家逼我为贱妾,如今还要上我家来折辱我?”
纪长安主打一个,完全不知情,只把面前这个元家家主,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元家家主又狠狠的拍了一下小几,
“你个没有尊卑的东西,我可是你外祖?!”
“既是我外祖,为何今日才来相见?”纪长安站得笔直。
她一抬手,“先不说这辈分真假,你一个外人,即便年龄再大,也不该坐在我家的主人位上。”
“烦请下来说话。”
元锦萱怒声呵斥,“教你的规矩你都忘了?竟敢这般同长辈说话?”
纪长安转身,美眸直视元锦萱,眉心蛇形花钿嫣红,
“从小有娘生,没娘养的,我学了哪门子的规矩?”
“即便学过几年宫里的规矩,我阿娘都死了六年,你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老货,居然也敢冒充我阿娘,教训起我来。”
“你又是哪里的规矩?”
元锦萱七分愤怒中,带着三分的惊愕。
这是纪长安?
那个她从小养大的废物?
如果不是面前这个人就站在纪家,被纪家的所有人都叫一声“大小姐”。
元锦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纪长安可没有这样强盛的气势。
她转头,窝进纪淮的怀中,
“淮郎,你看她,她便是这样对待她的亲生阿娘的!”
四十多岁的元锦萱,捏着嗓子,宛若少女时代那般,同纪淮撒着娇。
纪淮皱着眉头,原本因为对妻子失而复得的欢喜与感动,这会子已经被冲淡的差不多了。
他刚要开口说话,蔡菱领着三崔子进了门。
仙风道骨的三崔子,随意的朝着纪淮拱了拱手,
“纪老爷,您的爱妾童姨娘已经怀了身孕,有......有半个月了。”
纪淮,“啊?”
他半个月前碰过童子鸢?
三崔子没诊错吧?
不不不,三崔子可是神医来的,他怎么可能诊断错误?
可是童子鸢身怀半月身孕,这孩子是谁的?
纪长安回头,看向蔡菱,与她交换了一个彼此才能领会的眼神。
不是让蔡菱暗示一番三崔子,就说童子鸢怀有身孕了吗?
她就是要三崔子当着元家父女二人的面,说出这个消息来。
元锦萱生下纪长安后,便不肯再受孕给纪淮诞下子嗣。
目的就是为了吃绝户。
那现在纪长安就是要让元锦萱知道,纪家又不止纪长安一个子嗣。
没了纪长安,童子鸢肚子里不还有一个呢嘛?
可这也太夸张了,半个月?
就是医术再超群,半个月的身孕就能被诊断出来了?
蔡菱微微挤了一下眼。
她哪里知道这个三崔子,能够废成这样?
她只不过暗示了一下三崔子,童子鸢最近的症状。
有呕吐啦,嗜睡啦,疑似身怀有孕啦。
哪里知道三崔子就直接下了定论,盖棺说童子鸢身怀有孕半月。
什么神医?
童子鸢没被这种人治死,那是万幸。
元锦萱鼻子都快要气歪了,她充满了怒意的看向纪淮,
“你,你说你就我一个女人的......”
纪淮还在想,童子鸢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现在也无心同元锦萱解释什么。
他皱着眉,“此事需要详查,我在半月前......”
他半月前不是出门了几天,和付师兄去老师那里了吗?
前厅里有点儿乱。
元家家主还在愤怒纪长安不给他跪下。
纪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