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的月光碎成银箔时,秦墨正叼着能量棒数星星,伸手拉开帐篷的拉链,他探出半个身子,登山靴后跟无意识地敲打着防潮垫,“天气预报真准,今天这天气,应该可以看到七星连珠的景象,要是有袋辣条就更完美了。”
“见鬼了?还是我吃了毒蘑菇?”秦墨掐了把大腿,疼痛让他踉跄着撞翻保温杯。水潭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正中央露出一座石台,沿着石台到岸边浮现出一条铺满青苔的石阶。“天啊,这是遗迹?还是真的出现幻觉了?去年算命的说我今年有劫难......?”秦墨摇了摇头,“应该是我眼花了。”嘴上这样说着,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向石阶走去。
石台不大,十丈左右,石台边缘的苔藓下露出半截浮雕,秦墨用登山杖刮开青苔,赫然是牛首人身的神像,神像胸口嵌着七枚玉片,排列形状竟与倒悬的北斗七星完全重合。石台中央凸起处刻着“七星倒悬,圣女归位”,‘归’字最后一笔被利器划出深痕。“我真的发现遗迹了?那考古界也会有我的名字了。”秦墨的指尖刚触到‘归’字时,耳畔突然炸开千万人的呢喃。四周景物开始抽搐,帐篷布在风中撕成碎片,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登山靴从脚趾开始化作光点。
焦糊味刺入鼻腔时,秦墨正趴在一截烧焦的圆木上。他吐掉嘴里的木炭渣,喉咙火辣辣的疼:“穿越小说看多了,我这也是穿越了。不对,不对我这是在做梦!”抬头瞬间,所有玩笑都卡在喉间。三具呈放射状倒伏的尸体蜷缩在井台边,最外侧的老者手指深深抠进石板,另外两具趴在地上,背上一条长长刀伤。
“啪!“
“各位乡亲,打扰了。”他对着空气作揖,后背抵住冰凉的岩壁,“虽然不知道你们听得见不,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就借个路......”话音未落。‘沙沙...’,身后传来细碎的摩擦声。
瓦砾滑落的声响近在咫尺。
青砖缝隙里探出几缕暗红丝絮,像是被鲜血浸透的蛛网。秦墨攥紧衣摆缩进最深处,残烛般的月光从木椽缺口漏进来,在他颤抖的膝头投下细碎光斑。远处传来瓦片滚落的脆响,他死死咬住袖口布料,直到后半夜虫鸣渐起,才蜷着僵硬的腿勉强合眼。
“噤声!”有人用刀鞘重重敲击断墙,“都尉带人追出三十里了,保不齐有落单的折回来。”
秦墨突然惊醒,远处五个皮甲士兵正用铁枪拨开废墟。“卧槽,我到底是穿越了还是被打晕了送到剧本杀里了?这cosplay够专业啊!”他刚想起身挥手,蜷麻的腿踢翻铁壶发出脆响。
“某宝爆款要不要链接啊?”秦墨话音未落,小雀斑新兵突然突刺,枪尖扎穿了他的冲锋衣:“白水村那些放毒烟的胡子,穿的也是这鬼画符衣裳!”
“你们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肯定是西漠胡子的暗语,让我弄死他!”新兵对周围的人说,络腮胡老兵赶紧按住枪杆:“王二愣子!楚都尉要的舌头要是被弄死......”
乌鸦振翅声惊醒秦墨的恍惚。“这特么群演也太拼了!”他瞄着架在脖子上的三柄铁枪,突然咧嘴一笑,“导演组搁哪儿呢?我的衣服弄坏了要赔的啊!”
络腮胡老兵麻利地反剪他双手:“楚都尉自有法子让他吐出西漠大营的位置。”
烧焦的槐树突然断裂,挂着襁褓的枝桠砸落在地。秦墨弯腰想捡起沾血的拨浪鼓,却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双手被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