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捏,又添补了一句
“若是明年元宵节之前我没有找你,你只管将这几件瓷器卖了就成。”
这回叶青釉也没有异议,随意的点点头,反身往早已等候许久的驴车上走。
叶青釉上车,单拓顺势牵动缰绳,蹄声渐大,将一切喧嚣抛在了车后。
直过一个转交,向来沉默的单拓才有些突兀的出声道
“那孩子可怜,小娘子今日对他好,他以后一定会报答小娘子的。”
叶青釉回神,意识到单拓说的是叶大宝,这才笑道
“单叔会看人?”
今日所作所为,其实也只是叶青釉随手之举,她心中都没把握叶大宝一定会扣准机遇变好,怎到了单拓口中就变成‘一定会报答’了?
单拓摇了摇头
“不会看人,不过眼神好,刚刚那转交拐弯的时候瞥了一眼,瞧见那孩子蹲在墙角哭。”
叶青釉一愣,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可驴车早已经拐过了好几个巷口,看不清叶家门前。
叶青釉别过脸,不置可否
“不惹麻烦就算是好事,哪里管的上人家报不报恩,我爹做了那么多好事,也不见得人人都报恩。”
“我还是宁愿做个恶人,哪怕是遗臭百年,也算是有人惦记。”
这话不好接,单拓挠头想了半晌,也想不出要怎么接。
气氛就此沉寂下去,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驴车回了新家的院前。
叶青釉没有丝毫犹豫,突突进了屋,果然就见到屋内一人在绣花,一人正拿着花样端详,都还没有安寝。
两人见到闺女回来,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
“青儿回来了?”
叶青釉微微颔首,察觉屋内暖和,顺手脱了外面带薄棉的褙子
“回来了。”
她刻意略过叶大宝想在自家瓷铺找活计的事情,又将今日叶家发生的事儿讲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嘱咐道
“。。。。。。。差雇事儿已平,往后不必给钱。”
这话其实不必交代,夫妻俩也是知道的。
只是叶守钱听了半晌,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纳闷,好半晌才闷声问道
“你二叔三叔。。。。。打起来了?”
往日老二老三感情可是好到能够穿同一条裤子的。
原先叶大宝来传信,他们还以为只是因为叶婉儿如今嫁入柳府,所以老二要闹上一场,决计不会分家。
可怎么如今说分家就分家,说过契书就过契书,竟还当着小辈的面就打起来了?
叶青釉点头,应了问题
“是,不但在阿爷面前打,我后来在门口听了一阵,里正来之后,两人似乎还动了拳脚。”
此言一出,莫说是叶守钱费解,连白氏也是惊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想起来接过叶青釉手中的褙子,抚着心口叹道
“还好咱们分家出来早,不然像今天这样闹上一场,可算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当时大房分家虽然也是哭哭啼啼,可起码也还算是关起门来的自家事。
如今到了老二老三可倒好,直接当着小辈的面说不养老人,分家底还闹得这么难堪。。。。。。
白氏只觉得这辈子就没有这么庆幸过自家早早就分家出来,脸上的喜色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
叶青釉看了几眼,还是忍不住调笑道
“娘,可别把牙给笑着凉了。”
白氏立马拿帕子捂了脸,嗔怪了一声
“胡说,哪能呢!”
母女俩对视一眼,笑成一团。
叶守钱在旁听着,倒也没觉得自家妻女有多落井下石。
毕竟事到如今,主家有糟心事,自家人笑笑只能说是人之常情。
可叶守钱仍是细问了叶老二与叶老三是如何分家的,等叶青釉一说完,便皱了眉,道了一声不好
“老爷子这么偏心,往后少不得还得拖累老三。”
只要是个明事理的,基本都能瞧出来。
叶守钱的想法与原先的叶青釉大差不差,只是叶青釉如今却有些不同的想法
“说什么拖累三叔,其实就是拖累在柳府的叶婉儿罢了。”
“阿爹以为这回三叔若不找婉姐儿拿银钱,能从哪里摸出来这么大一笔银钱?”
叶青釉仔仔细细的算过,叶守富起码可得拿出上百贯的银钱。
别人或许觉得柳府名头大,百贯的银钱对叶婉儿这么个正头娘子来说就像是随手洒洒水一般,可叶青釉却知道,一切并非如此!
先不说柳二公子在柳府并不受宠,就算是受宠,柳二妻妾同娶,叶婉儿这个正头娘子光是在名声上就矮了别人一截!
更别提听王秀丽的意思,柳二公子不但帮着她要回了被叶家偷偷粘连走的嫁妆,而且柳二自己的小金库也是王秀丽看管。。。。。。
叶婉儿手中顶多也就是蓝家与叶家凑的这些嫁妆,管家权更是不沾边,要怎么掏出这么一大笔的银钱?
若从嫁妆里掏出这么些银钱,往后哪里还有下人捧着,宅院中的日子怎么过?
这些,可不就算是‘拖累’吗?
叶青釉慢慢收敛了笑容,再一次郑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