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奔忙于书院与书斋两头,常和蒋书婉接触,对方是属于商户身份的女子,耳濡目染下,又听对方从旁侧传授一些市侩的想法。
起初他是不屑的,后来又深深想了李兄与书院的事,结合自己的遭遇,于是乎慢慢释怀。
书院里的孩子均衡下来,大多都是十多岁的孩子,彼时的自己,也只是听着教书先生传授学识,未曾想过今后要做些什么,圣人,明君?那实在太过遥远。
而这些生长在商贾世家里的小孩子,哪怕不受待见,可也是有了自己的想法,此时李幼白挑明说出来,韩非墨心中升起对他们的羡慕。
倘若自己在十多岁时就真正为今后想过,那么自己有没有可能成就一番事业出来呢。
仅存于脑海中的想法,在看到夕阳落幕的时候,也只是化作一声自嘲的轻笑作为收尾。
“说起这个坏了兴致。”
李幼白改口,转头看向韩非墨,带着玩笑的语气问:“之前与蒋姑娘相见,我观韩兄似乎对她另有意思,近来几日又多有接触,进展如何了?”
韩非墨生在宫中,见过许多女人,漂亮的居多,不过那会常浸泡在书籍的海洋中,对男女之事没有任何感触,男女一事他未曾上心过。
初见蒋书婉,是自己在琢磨三国演义,想要翻看其他话本故事作为参考的时候,无意间走进了蒋书婉的店面里,这才认识对方。
惊艳漂亮说不上,只不过看着是个极有气质的女子,谈吐不凡,很有见地,看样子像是读过书的姑娘,一时间倒让他来了兴趣,要知道,女子能够读书是极为少见的。
彼时谈论起女人,文人的表达总是会非常含蓄,不同于江湖上的粗俗武夫能动手绝不动嘴的方式。
特别是李兄身边还跟着丫鬟小瓶儿,让他较难开口,支吾了两声,不好意思道:“李兄说笑,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朋友罢了。”
“原来是朋友啊。”
李幼白笑出了声,声音不大,落在韩非墨耳里却有种意味深长的味道,于此事,她是有心一问。
眼看着韩非墨年纪与蒋书婉差不多,若是两人成婚,依附着自己做事,对书院的创办有很大助力,这又是自己的私心,看似随意的闲聊,暗中在韩非墨心里留下一颗种子,慢慢浇水,总会成长起来的。
回家路上,天已经黑了下来,李幼白察觉到有熟悉的人在背后跟踪自己,不动声色,直到在自己宅院门前下了车,开门进去后在大门内静静等了会,便听到后院那边有动静传来。
李幼白快步过去,就见漆黑的光影下,有个小小的身影从外头爬了进来,随后噗通一声摔进了院子中,揉着屁股,鬼鬼祟祟的往院落里摸去。
“谁!”李幼白大叫一声。
“啊!”小姑娘被吓得魂飞魄散。
抬起一盏烛灯照过去,就见到是自己的小熟人法昭临,对方也透过烛光看到了她,于是气愤的冲过来,抡起拳头就要砸到李幼白身上。
见状,李幼白扭头就跑,速度很快,一头钻进了相隔甚远的伙房中,并马上生火淘米煮饭,等法昭临跑过来时,已然累得气喘吁吁,蹲在门外张开小嘴不断喘息。
“你不是被你爹禁足了么?”
法昭临休息片刻后也站起身也走进伙房里,寻了个水壶,双臂举起咕噜噜倒出水来。
过了好一会,她舒服地吐了口气,放下水壶用手背擦擦嘴角水渍,趾高气昂地回道:“我难道不能跑出来吗?”
距离风靡一时的人口拐卖案已经过去两月有余,牵扯到的官吏被暗中处死,江湖势力则是被拉去菜市场砍了脑袋,官府刻意压下这股有损朝廷威仪的歪风邪气,所以民间没能流传多久,很快就被其他事情给吸引了。
到如今,中州的大街小巷上,没几个人还在谈论此案,除了受害者家属没能回来的穷苦百姓还在坚持奔走,其余都在关心着八卦趣事,朝廷政策,北方战局等等...
“又私自跑出来,小心法正把你弄回京城去。”李幼白警告道。
听到京城二字,法昭临打了个冷战,连连摇头,“我才不要回京城,太可怕了。”
她说完以后定了定神,坐在伙房里的柴火堆上一言不发,等待着晚间开饭,李幼白也不理她,做好饭食以后,法昭临自来熟的跟着李幼白拿出碗筷上桌。
“又准备出来玩点什么?”
法昭临不满的哼了声,伸长筷子劫住李幼白要夹的菜食,抢到自己碗中,“什么叫出来玩,本小姐从来没有玩过好吧,哪一件事不是正儿八经的为民除害。”
她很自豪的说着,随后不知道想起什么不满的皱起眉头,“可我爹爹太过迂腐,以我的经验,明明可以去刑部当差的,偏偏不让我去,如今女子都能当官了,哎,你家娘子在泗水县干的怎样?”
李幼白想了想,回应说:“遇上困难了,那地方水陆不通,又是南州与东州的交界地,相隔甚远,而且当地并没有任何兵丁维持秩序,本地武行与商会又完全把持了衙门,我娘子她解不开这个绳结。”
话听到这里,法昭临显现出兴奋的神色,看她神情,李幼白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道:“你别再胡来了,之前办案